咬牙切齿关上抽屉,等电子挂钟上的“4”蹦做“5”,立刻起身向外去,就在门口撞上跑来跑去找我的乱步先生:“小吹雪小吹雪,名侦探要吃三溪园那边的铜锣烧,陪我去买!”

从内务省过去三溪园比从中华街附近过去要近得多,如果让润一郎跑腿的话倒还不如我们直接过去来得方便。铜锣烧刚出炉的时候最好吃,乱步先生大概也不愿意多等一两个小时等到点心凉掉。

“知道了,公交卡带了吗?”如果没带还得提前换些零钱,好在他上下摸摸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国木田先生帮他办好的公交卡:“在这里,快点啦~昨天没能抢到头一个买到,哼!都怪小吹雪你下午跑去海边陪太宰吹冷风。”

“嗯嗯,怪我怪我,现在赶快出发?”我接过他递来的公交卡走在后面——不走在前面是怕一个没注意他拐错弯,再回头就很难找到了。

人声渐行渐远,办公室里再次陷入寂静,坐在电脑后戳了一堆乱码的坂口先生:“……”

这简直就是自我惩罚的酷刑,但却没有办法放弃。

“乱步先生,铜锣烧好吃吗?”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赶到排在头一个抢购出炉热点心,抱着盒子走在旁边的名侦探腮帮子鼓鼓的就像只小松鼠。

嘴边沾了点心渣子也不知道擦的青年用力点头:“好吃,分你一个。”

棕红色的圆饼状点心递到面前,我接过来咬了一口,真甜,甜到几乎发苦。

“好甜啊,真羡慕乱步先生不管怎么吃甜食都不会胖。”

几口吃掉手里的食物我拽着他的袖子进了路便利店:“纯净水两瓶,谢谢。”

“体重那种东西,有什么好计较的。”乱步先生嘟嘟囔囔从货架上顺了袋寒天果冻一块交给店员结账,时不时咬上一口铜锣烧,对于我频繁提醒他喝水的行为极度不满。

不满也没用,如果牙齿出现任何问题就必须彻底戒除零食,这可是名侦探自己写给社长的保证书。

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下去一半冲淡嘴里过于甜腻的味道,另一瓶水留给时刻都有蛀牙风险的乱步先生。

回到侦探社还觉得嗓子像是有什么被堵着一样,摸摸苏格拉底又和镜花说了会儿话,我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往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去。

这个俄罗斯人,完全看不透。无论性格、行动模式、还是所谓的人际关系,我能看到的一切都是他愿意或者说是故意让我看到的,一旦思考落入他的逻辑圆环后果不堪设想,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怎么说呢,他非常善于诱导,总有办法让人得出符合他预期的答案,无论顺从还是反抗,最终结果都不会有什么不同。我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与这样的人同水平对抗,最多不过占据了一个地利之便,将我所能接触到的一切情报传达给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