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将兆麻先生留下的锚点完全转移至“缄默”,关闭自身同感与召唤“书”的能力。

失去记忆没关系,失去人格没关系,失去意识也没关系,身体不会忘记过去的一切,我相信总有摆脱催眠的时候。只有保护好“书”才是保护即将赶来援救我的同事们,我不能让他们的努力白白浪费。

异能力者是人,普普通通的人,有悲欢,有爱恨。他们与我的区别就像花瓣大一点的花与花瓣小一点的花,异能力不会带来罪恶,失控的人性才会带来罪恶。

早在半年前我和太宰就已经预料到眼下发生的事,果然是无论做多少先手都不会浪费。

“费奥多尔,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这蠢货……从一开始就找错了‘革1命’的目标……”

不断挣扎反抗的手绵软垂落,漂亮的黑色眼睛慢慢失去焦距,在低沉的诱导下天鹅一样的颈项最终垂在他的手腕上。

陀思妥耶夫斯基松开手打了个响指,暗示成功,矢田吹雪柔顺的沿着墙壁滑落在地。

在她摔倒前及时伸手将人抱起,他借着月光将女子送回卧室,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闭目养神。这是他消耗最大的一次催眠,至于效果……只能说差强人意而已。

还不能松懈。她太聪明,稍不留意就会被发现纰漏,他必须在她醒来之前设计好剧本以便引导她信任并服从。他也不知道这种欺骗的手段是否可以骗过“缄默人”保护机制,就算一时拿不到“书”,矢田吹雪这个人的价值也是时候该体现出来了。

“让我看看该设定些什么呢……”

实在是太倔强太独立,连他也做不到完全扭曲转变她的意志,只能退而求其次强行让她“失忆”。

在记忆恢复前,他会想办法让她即便醒来也无法离开。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挂着两个黑眼圈的异国青年坐在大床旁目光温柔的看着坐起来拥着被子的女人,在对方迷茫的目光中拉住她的手握紧:“怎么了?”

“你……是谁?我又是谁?”遮住光裸肩头的纺织品随着动作滑落,她将被子抬高了些,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青年的诧异几乎从眼睛里流出来,他冲门外喊了一声,很快就进来了一位提着药箱的“医生”:“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安娜她好像失忆了!”他焦急的让了点空间出来,“医生”上前“检查”了一番沉沉叹气:“尊夫人不慎从楼梯跌落伤到头部,虽说外伤已经好了,但是大脑内部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如果由他说出“你是我的妻子”,同样的他就必须举出诸多证明证实这句话。但是由手握天然权威的“医生”不经意间透露这条信息,很容易就会让失忆之人信以为真。

果然,坐在床上的女子不由自主看向旁边的青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