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被安妮拍了拍肩膀,这下终于看到了表上的小像,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讪讪地闭上了嘴。

达西嘴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他该怎么说,自己是担心她的手指被碎玻璃划伤?刚才一时冲动,没有注意到她借用了一个小夹子,而非傻愣愣地用手指去拨动。

安妮把玻璃都挑了出来,小像也顺利地落入了她的手心。她把怀表放在了眼前,只见指针掉落,而连接指针的细小零件却还在走,松了一口气。

“这个表还有救,你看,这零件还在活动呢,也许只要把指针重新装上去就好了。达西,我们去找一家钟表修理店吧。”

达西接过了怀表,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正是刚才安妮送他的那个宝蓝色格纹,把怀表包在了手帕中。安妮举起了手中的小像,达西却说:“你先帮我保管吧,我实在是……”实在是不相信自己了。

“达西先生!”克卢布店长从店里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根断裂的牛皮绳。

安妮接过手来,这果然就是达西怀表上的绳子。

“加德纳先生,我记得你的邻居就是一个钟表铺?”克卢布先生向他使了一个颜色。

加德纳先生立刻点头:“是的,那是一个古老的钟表铺,从我搬来伦敦时,它就已经在那儿了。达西先生,如果您需要,我可以为您引荐那位钟表师傅。”

“他擅长修理吗?据我所知,制造和修理是两门学问。”安妮赶忙问道。

“当然,贵人们的表坏了常常会去买一块新的,而我们这些普通人当然不会这么浪费。说句夸张的,伦敦坏了的表有一半都是他修好的!”

安妮松了口气,冲达西点点头。

达西握紧了手上包裹着手帕的怀表,同意了。

*

达西和加德纳先生、班纳特先生进了钟表店,安妮则被班纳特小姐邀请,去她们舅舅的店里坐坐。

“一时半会儿是修不好的,那家钟表店我去过,里面可乱了,满地的零件和设计图,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坐下等待。我想你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在加德纳舅舅的店里坐坐,喝点茶。”班纳特小姐的安排很周到,对安妮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在哄妹妹。

安妮心想,她一定是一个最完美的大姐。

安妮没有拒绝她的好意,隔着窗户和达西打了声招呼后,就被简牵着一只手,一起进了加德纳先生的店铺。

加德纳先生经营着一家珠宝铺,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衣着体面,与班纳特先生看不出阶层差别。班纳特夫人和加德纳太太携手,带着吵闹着要睡觉的小女儿们进了里屋,留下了简、伊丽莎白一起招呼同龄的客人。

安妮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典型的商人居所。前屋是经营场所,后面就是店主和家人生活的地方。这样既能保证店内随时有人,又能在夜晚时也保障珠宝店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