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皱起了眉头。昨晚回得晚,她又因为白天的经历直到很晚才睡着。也许睡着了不过三四个小时就被吵醒,现在整个脑子一抽一抽地疼。

“那你在生气什么,这些事情是我们几年以来早就预料到的。”安妮不解地问。

这时,杜丽捧着热茶和早点走了进来。她将厚重的窗帘拉了开来,刺目的阳光一下子涌进了整个房间。

史密斯因为这骤然间的明亮略略松快了些。

“我在气,你至少提前给我一个信号,而不是毫无预兆地就在众人面前高声喊着‘快来骂我’‘我是骗子’!”

“喔……亲爱的史密斯先生,我可没有这样喊叫。”安妮一边说着,一边将小饼干塞在了嘴里。

“您的言行只比我所说的更加‘猖狂’。”史密斯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多亏了伯格莱姆先生及时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好让我提前准备。否则我差点就要在那些船厂经理面前丢脸!”

“一夜没睡?”安妮问道。

“一夜没睡。”史密斯先生摊了摊手,“伯格莱姆先生一整晚都留在我家不肯离去,言之凿凿地在我面前表忠心,告诉我,他一定会好好报答您,一定不会接受了那些人的贿赂和诱骗而背叛您,一定会全身心投入在火车蒸汽机的发明上,一定对您全心全意……”

“喔,上帝,他这么说的?”

“一个字不差。”

“他知道达西是我的……”

“他知道。”史密斯先生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该死的。”安妮的头更疼了,她已经吃尽了这种苦头——如果伯格莱姆先生是第二个艾伦,安妮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安妮忧愁地咀嚼着小馅饼、喝着茶,没注意到身旁坐下了一个人。

“怎么了?”达西问道。

他将自己的晨衣披在了安妮的身上,伸手环过她的肩膀、将绳子系紧。做完这些动作,他顿了一顿,忽然倾身过来。

柔软的嘴唇印在了她的唇角。

安妮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潮湿的触感稍纵即逝,达西的脸便从眼前消失,他正襟危坐在她的身边,给自己和客人都倒了一杯茶。

他轻呷了一口茶:“玫瑰味儿的?”

史密斯先生茫然地喝了一口茶:“这是红茶……吧?”他低下了头,白皙细腻的杯中是漂亮的茶红色。

话音刚落,安妮咀嚼的动作骤然一顿——她正在吃的馅饼是玫瑰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