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的巫师此时就立在窗前。“很明显,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灵魂连接远强于平均水平。他尚未成年,他承受不了。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和精神都会被活活拖垮。”
斯内普没有出声。他揣摩着邓布利多的话语,试图弄懂邓布利多的意思——阐述一个显而易见的残酷事实,语气却又冷静得可怕。
“——而我不能对此坐视不理。”邓布利多继续陈述,“我需要你把我的意思转告给汤姆,西弗勒斯。”
“你……什么?”即便有所预料,斯内普还是震惊非常。“莫非你在要求我为他们俩——”“他们俩”这个指代令他蜡黄的脸孔和五脏六腑同时扭曲了一瞬,“——向黑魔王谋求私下会面,或是其他类似能够进行身体接触的玩意儿?”
“我不能说你的理解是错误的。”邓布利多沉静地回答,他仍然面对着被钉死的窗户。
“可那是极其愚蠢的行为!”斯内普的音调不由自主地拔高,原本陷在沙发里的身体也绷紧了,“他俩之间的灵魂连接强过任何文献记载,而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见鬼地发生的!如果黑魔王趁此机会对波特施加他那无所不在的影响,那我们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邓布利多终于转头看向他。“你是在担心那男孩的安危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还想咆哮点什么,闻言僵住了。“我——不!当然不!”他恼火地否认,“如果你认真听了我的话,你就会发现,我真正的担心是,这个举动会将我们胜利的关键拱手相送,邓布利多!”
这个问题尖锐地划破他们之间的空气,邓布利多微不可察地叹息。“你的忧虑也许有道理,但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正因为明白事实如此,斯内普立即噎住了。“我不……我是说……”他自己掐断了自己的话头两次,最后用力而绝望地抹了把脸,“所以你让我做这个?黑魔王归来已经半年,而你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做个拉皮条的婊|子?”
如果说有人会在这种尖刻的质疑下瑟缩的话,那也绝不是邓布利多。“冷静,西弗勒斯。如果我们不想看到哈利因为与他的灵魂伴侣过分疏远而遭受更深的、无法逆转的伤害,我们就得这么做。”
斯内普确实明白灵魂伴侣的不可替代性,以及邓布利多提到的、伴侣割离后的严重后果。哈利会崩溃,事实上他已经在崩溃边缘了,斯内普听说乌姆里奇因为被多次顶撞而给了男孩一个深可见骨的教训;黑魔王在这半年里的脾气也日渐增长,但考虑到他向来与和蔼可亲搭不上边,并没有食死徒产生怀疑。
“我原本答应你的时候可没预料到这个。”斯内普脱力般地往后一仰,老旧的沙发为此发出不堪忍受的咯吱声,“你当时要我发誓用生命保护他,可你现在要我做的事无异于陷他于险境——黑魔王可不会傻乎乎地放过送到他面前的、待宰的猪!”
邓布利多能听出这咬牙切齿的讽刺里充满了厌恶,不知是对他们之中的哪个,亦或者都有。“这正是我们不能在霍格沃茨、或者布莱克老宅谈论这件事的原因。”他说。
屋子里满是死寂般的沉默,斯内普怒视着他。
“至少汤姆目前的表现已经证实,他不会再在杀死哈利这件事上做无谓的尝试。至于活着以外的其他部分……”邓布利多停顿片刻,“就看哈利是否能战胜他的宿命了。”
——而我甚至对此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