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妟哼了一声,睨了他一眼。魏婴打着哈哈坐过去,“兄长,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魏妟顿了下,面色如常,“许是这几日累着了。”

说完这句,立马又转了话题,“你很喜欢阿苑那孩子?既然喜欢,何不收他为徒?”

“收徒?”魏婴可从没想过这个,何况为人师长,是得承担师长的责任的。让他带着阿苑玩还行,真要收了徒,这教导之责,他恐会误人子弟,“收徒,我还是算了吧。兄长倒是可以。”

魏妟想了想,“也好!”

魏婴一懵,他不过随口说一句,兄长竟还当真了?

“我观阿苑根骨不错,以他的资质,若用心教导,日后必成大器。只是瀛洲宗主每代只收一名亲传弟子,既为亲传,得了瀛洲独门心法和诸般资源,便得守瀛洲的规矩,承瀛洲的重担。阿苑……我倒不愿阿苑做这个人。不过将其收入外门还是可行的。”

听了此话,魏婴面上笑容收敛起来,似乎在沉思什么,眸中带着担忧。

魏妟奇道:“怎么了?”

“兄长!前几日在藏书阁,我看到了瀛洲史籍。据史籍记载,瀛洲千余年前,并非是与世隔绝之地。是仙魔大战后,有部分妖魔邪祟无法杀死,众修士只能协力,取了瀛洲得天独厚的灵脉,以自身修为献祭,将这些东西镇压在深渊腹地。”

要说这深渊腹地,就在瀛洲宗门后山,乃一片云雾缭绕的峡谷。峡谷入口竖了一块石碑,碑上写着“禁地”二字。

初来瀛洲时,魏妟便说过。他在父母留下的玉佩上做了法,往后瀛洲各处他都可去得,唯有这禁地,不能去。

这规矩倒也不只针对他,而是所有瀛洲人皆是如此,不论宗门内修士,还是宗门外百姓。便是魏妟这个少主,也是一样。

彼时,他只是有些好奇这禁地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奇,人人都称魏妟为少主,可这瀛洲宗主,按理他一来便该拜见的。可魏妟却提都没提。如今,他算是知道了。

“瀛洲设结界,与世隔绝,非是搞什么特殊神秘。与其说这结界防的是外人进入,倒不如说是防的妖魔邪祟逃出,祸害中原。这也是当年众修士的无奈之举。”

魏妟点头,“确实如此。”

魏婴接着道:“这结界共两重。瀛洲外的是第二重,这一重在深渊腹地。当年众多修士为此献祭之地。他们用自己的身躯,鲜血,以及全部修为撑起了一道让邪祟无法突破的屏障,将他们镇压。

可这些邪祟中不乏大能,他们不会甘愿困守牢笼,时刻想着重见天日,卷土重来。屏障也不是永远牢不可破。瀛洲规矩,禁地止步。唯有宗主有一次机会可入。

那便是在他们修为大成之后,在他们培养好下一任足够承担瀛洲的继承人之后,只此一次,进去了,就再不会出来。他们会用一切办法修复屏障,及至坐化之时,以秘法增强坐化带来的自爆之力,与千余年前所有的前辈一样,献祭自己,成为屏障的一部分。兄长,你……”

魏婴看着魏妟,眼眶渐渐泛红。

魏妟却还挂着微笑,“本也没打算瞒着你,你既来了瀛洲,早晚会知道的。我本还想着找个机会和你说,没想到,你自己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