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际港的腥咸海风扑面而来,落在最后的五条扬声说:“这就是他们的问题了,我可从来没赞同过。”
“您请放心,一切讽刺都不针对您与您的立场。”伏黑没好气道,紧了紧腋下的单拐。也难为他拄着个拐杖跟二人走了一路,完好的脚也有些瘸,身体不流畅地向右侧歪,虎杖看得几乎想伸手扶。
身后传来稀里哗啦的拆包声,伏黑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五条揉皱包装袋、挑出糖豆往嘴里扔的情景。
虎杖抱着骨灰盒,瞥了五条一眼,附耳问:“伏黑,五条老师究竟是……?”
“首先,叫教官。”伏黑仰起头,在愈发明亮的晨曦中叹气,“其次,你应该知道夜枭-I是什么吧?”
虎杖立正了,若非怀里的盒子,恐怕还得敬个礼。他说:“铁城墙最尖端的驱动铠部队,单兵作战的顶峰,每年根本招不到几个人。”
“……没错。那么议院呢?”
卫衣少年露出明显被触及知识盲区的表情。
后面隐约传来某教官压抑的笑声,伏黑磨了磨牙,脑门青筋直跳。
他万万没想到队里新来的人会是这样——简直像双倍的五条悟,光想想都脑壳疼。
“行,当我没说。”他加快脚步,单拐杵在地上发出闷响,“如果你真想找个词来形容五条教官……”
虎杖两眼发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伏黑道:“集军、政、教三权于一身,说得就是他了。”
不管是身为夜枭-I的最高长官、军队少将;抑或最具权威的上议院五条家家主、乃至势力愈发膨胀的炬火会圣子,五条悟的存在本身几乎颠覆了世俗常理,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盯着他的性命。
纵观历史,他几乎活成了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
虎杖叫着“酷毙了”,与伏黑一同踏进区际港。改造过后的港湾被扩建三倍有余,来往人流更多,工人们忙着调度货物,旅客则挤在检票口,焦急地等邮轮靠岸。
“咦,现在是所有人都能跨区旅行了吗?”虎杖看着人群问。
伏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点头,“差不多吧。也是革命军掀起的风潮,前几年闹得可厉害了,说是要给予人民平等的权力——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议院通过了决议,允许旅客在通过正式申报后来往于二区到五区之间。”
他们也顺着人流来到队末,身边挤着形形色色的人,服饰各异、肤色各异、男女老少皆有,唯一不变的是脸上洋溢的笑容。
五条往哪儿站都显眼得像截旗杆。他穿一身黑,眼罩遮着半张脸,频频引来他人注释。
“我还没问,现在是坐船去哪里?”虎杖紧紧护着骨灰盒,“听说一区没法走水路,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