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带着五条从侧门进入,没引起多大注意。他们一路绕开室内喷泉与待餐果盘,与众多身着长跑的侍者擦肩而过,空气中飘荡着美食与香氛的气味。二人走得不慢不快,没惊动他人,直到停在侧席的某位干部座前。
这人同样穿着长袍马褂,颜色却为赤。乙骨拱手行礼,不卑不亢道:“迪特先生,我把上次提到的家人带来了,希望您给他安排个位置。”
这位迪特先生有一张与衣着极其不搭的高加索长相,见说话的是乙骨,便勉为其难转过身,来来回回把跟在他身后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扫视一遍。“他能做什么?”迪特说,“就这副样子也想来结莲帮混饭吃?”
“废柴亲戚”抖了三抖,支吾半天说不出话。乙骨嫌恶地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屑,“长辈所托,实在无法推辞。这人别的不行,您还可以派他去做卧底啊——其他优点不见得有多少,但我这位小叔子最擅长闭嘴不说话了,您不让他了解组织深层信息,直接撵去个高风险高回报的岗位,成事大家都好,死了也没啥损失。”
迪特眯起眼,觉得这话有些在理。结莲帮每年派出去卧底的人只多不少,其中多半为干不了其他活的蠢货,反正喂点药就能保证这些人反不了,真没用被杀了也落得清静,倒的确是个提案。
“今晚有一桩大生意,暂且没法指派。”迪特指指场中,“待会儿老大就要来了,你先给他随便捆了扔房里,我们明天再谈这事。”
乙骨笑逐颜开,感激道:“谢迪特先生!这人困扰我许久,总算能摆脱了,改日一定请您吃饭。”
交谈完,乙骨拖着自家亲戚走到末席,自己坐下了,命令中年人蹲墙角,没允许禁止乱跑。
“花活都在裙边里呢,你可别想着犯傻。”他说,抛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粗口,转到席间与其他干部一块交际去了。
被双重训话的五条接收到最后一条关键信息,贴着墙根慢慢挪,就这么闪了出去。迷彩改变的只有他人观测自己时的数值,本身原封未动,因而行动极快,不出片刻便绕了宴会厅一圈,把自己塞进主位背后的橱柜里。
锣鼓齐名,宴席渐渐满人,议论声热火朝天,都在探究这次大集会的主人与其背后交易。五条调高目镜倍率,从衣柜缝隙往外看,能将乙骨在内的整个场地一览无余。
“我果然不适合潜入任务。”他暗暗吐槽,一米九的个子在衣柜中缩成个毛线团,艰难地把自己折叠起来。
雷卡的研究结果证明,他从大空洞竞技馆——虎杖的死对头身上带回的样本与三个月前线人传到自己手中的新型禁药参数匹配,确认为同款。这种东西的成分指标严重超出安全规定,理应被彻底取缔,却时至今日仍在市场上活跃,甚至隐约有流通的趋势。
按理来说,只要有使用案例,治安部队便可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但五条并不满足于表面的查封,为了某个目的,他需要将整条树根一举铲除——不管背后连着的是什么。
为此,监察司需要得到真正的交易证据与文件参考,证明这类药剂已被研发、正式投入使用,并即将或已经流入市场。
经过提前数年的追查,五条手中掌握了三个嫌疑最大的黑市组织——山本田创办的山本会、刘的结莲帮与威森陶德的“铁索家族”。详细信息只指向这三个家大业大的帮会,至于真正的第一手情报在哪,便只能用最原始的排除法一一检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