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澹走到姜云身畔,见她还在呆呆地凝注着长孙十一,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伸手拉上她的手臂,往厅外走去。

走出很远,姜云回头,还能看到厅中烛火下,长孙十一依旧保持着微微弓腰的姿势跪坐在原地。

心里仿佛落入一根柔软的小刺,轻轻地搅动,又暗暗地有些宽慰。

自己在他心中,不是空气般没有一点分量,不管那究竟是愧疚,是震惊,还是思念?

脚步不受控地跟着前面华贵云纹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池上的水榭中。

不知不觉间,过去一夜,天边已泛起一缕幽微的曙色,清晨刺骨的风顿时让人清醒无比。

下人送来两件狐裘大氅给两人御寒。

李澹身披白色狐裘,凭栏远眺,“看你仿佛对长孙十一很熟悉?”

姜云收了思绪,“见过他的次数或许还不及殿下。”

“我还以为你们很早就认识了,看你对他仿佛很了解?”

“我不是也才刚刚认识的殿下么?”

李澹眯起眼睛看过来,片刻,笑了笑,“所以,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姜云思索片刻,盯着李澹认真道:“这几天跟你相处下来,觉得你虽然是皇子,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但这日子也不太好过。”

李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每天把朝堂局势分析了一遍又一遍,筹谋了一局又一局,又怎么会好过。”

李澹微微一笑,“你这思路倒是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