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裕摸了摸她脸颊,说:“咱们偷偷带一点,偷偷洒。”

纪安宁叹气:“算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知道吗?我从网上看到,可以用亲人的骨灰做成项链坠。我回头去做一个,戴在身上,然后戴着去首都,去看广场和城楼!这样外婆就算也看见了。”

自外婆去世之后,闻裕和纪安宁都尽力避免提及她。这竟还是从那之后,纪安宁第一次又提起她。

闻裕眼睛酸酸的。

时间或许会渐渐抚平伤痛,可并不会让人忘记至亲之人。

她不提,可她一直记在心里,永不会忘。

“可以做钻石的。”他说,“我在网上看到过新闻。回头我们去做一颗。”

他们渐渐没有话说了,卧室里变得安静。

闻裕的手轻轻的抚摸纪安宁的脸颊。她很久没出声,他还以为她睡着了。

可纪安宁忽然低低地喟叹。

“每天睁开眼,还能学习,能考试,真幸福啊。”

能体会这种幸福的,大概只有死过一次的人吧。

闻裕想了很久。他只答应了纪安宁不把自己搭进去,他没有答应她别的。

闻裕又一次联系了老邢。

“我想见一个人。”他说,“你把他给我找出来。”

于霞躺在台子上。

这是一个实在不怎么正规的小诊所,就连卫生条件都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