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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祝二老爷当机立断,决定轻装从简,大暑之后便启程南下。

而今日就是大暑了。

一年之中天气最炎热的时头,在这时刻奔波去西南,还不知路上要吃多少苦楚。

这两日,整个二房都陷在离别的愁绪中,便是连竹篱居的丫鬟们,都低眉垂眼的,没个笑脸。

当然,满心眼里愁别离的只是祝二太太而已。

对于那些姨娘庶子女们来说,更多的还是对黎州苦寒的惶恐与惧怕。

听说四姑娘在屋里头已经哭了好几通,日日都可以闻见杯子碎裂声,闹着非要她姨娘也去求老爷老太太,好让自己和五姑娘一样留下来。

三少爷则一声不吭,面如寒霜,瞧谁都是阴阴郁郁的,让人怕的不敢多看。

确实也是,他与五少爷亭詹同是二房庶出,偏偏同母不同命,五少爷一出生就被抱到了老太太屋里,如珠如宝地养大,宠的比嫡出的亭钰还要张扬些。

如今亲父调任,也因了老太太的缘故,不必跟去黎州。

而他呢,论身份比不得亭钰,论得宠比不得亭詹,书读的再好又有何用,还不是要随父亲前往任上,在那苦寒之地吃苦受难。

只他比他亲姐姐又聪明几分,知晓这时候再哭再闹也无用,还不如装乖讨好了父亲,日后未必不能再科考入京。

可与同母弟弟的不同境遇,到底还是让他对自己亲娘生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