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应了一声,步履匆匆地出去指派,吩咐这个去布坊通知公爹相公,指挥那个准备马车棍棒,面上虽然沉稳,心中却极为忐忑,那可是狼群啊!不管进山的人有多少,只要一想到相公可能会遇到狼,她那颗心都恨不得跳出来。本能地想要埋怨老太太多事,又不是姑爷有危险,派几个下人去帮忙也就算了,何必让自家爷们跟着去呢?可转念一想,那也是老太太的相公和儿子,她心里的担心,只会比自己更多。
所有的担心不满,都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秦如海很快就领着人回来了,跟老妻叮嘱了一番,自家人带着舒宛跨上一辆马车,七个健壮的工人跨上另一辆,两辆车快马加鞭往青山村赶去。
“姥姥,萧二叔怎么了?”舒兰倚在老太太身边,紧张地问。
老太太摸摸她的头,递给朱元宝一个眼色,这才道:“没事没事,大概是在山里迷路了,我让你姥爷他们帮忙去找了。”
“哦……”舒兰立即放下心来,喃喃自语道:“那萧二叔一定会走出来的,小时候他就告诉过我,要是在山里迷了路,就看日头,日头在哪边,那边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到底还是记不清是东还是西了,舒兰不好意思地笑笑,重新跑回朱元宝身边,拉着他的袖子要去后院里逗鸟玩,不知道鹦鹉吃不吃樱桃,嗯,一会儿试试看就知道了。
朱元宝疑惑地看向老太太,见老太太满脸疲惫地朝自己挥手,便跟着舒兰出去了,只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车帘大开,舒宛紧张地坐在边上,眼看拐过下个路口就要抵达青山村了,怎么还没有看见阿琅?
“他是不是绕小道回家了?”大舅秦宜康疑惑地猜道,毕竟那小子跑的再快,也不可能快过马车,八成是挑小路了。
秦如海浓黑的眉毛深深皱着,上一次听说狼群闹事,还是十几年前的一个寒冷冬夜,狼在深山里找不到食物,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才窜到山脚下的村庄猎捕家禽,可现在正是草长兔肥的季节,好端端的,狼群怎会出山?
“老大老二,一会到了山上,你们两个要紧紧跟在工人身后,切不可落下!”
“我们知道,爹,您放心吧。”二舅秦宜贵面上一片沉稳,此时他穿着一身粗布短打,掩盖了平常的儒雅书生气息,倒像是秀气的庄稼人。不像秦宜康,身子微微发福,即使粗布衣裳也掩饰不了他身上的富贵气度。
进了村子,就见村人正簇拥着往里正家里赶呢。
秦如海直接吩咐车夫朝人流涌去的地方赶车。
远远的,舒宛就听到爹爹与里正争辩的声音:“阿琅都说这是萧二弟的东西了,您怎么还不答应派人进山寻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早一刻出发,希望就大一些,这么多人一起去,还怕那几头狼不成?您看这孩子都急成什么样了!”
舒宛大惊,随着秦如海挤进人群,就见舒茂亭和秦氏紧紧搂着挣扎不已的萧琅,一个正勉强与里正说情,一个抱着萧琅掉眼泪,求他听话,不要独自上山。
里正四十多岁,不高不瘦,面白无须,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负手背在身后,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舒郎中,我知道你们两家的交情深,可也不能为了找一个萧守望,就让我不顾村人的性命,逼他们进山找人不是?谁知道山里有多少条狼?万一哪个村民受伤遇险,你让我怎么向他交代,向他的家人交代?再说,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几次了,你看看那弓上的血,萧守望八成是遇害了,何必再让村民但风险去找一个……”摇摇头,不再说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秦氏便感觉怀里的人挣扎地更剧烈了,心疼又心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不管萧琅是踢是打还是咬,秦氏都死死抱着他,她也知道,萧守望八成是……那萧琅便是萧家唯一的骨血,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去送死啊!
赵大郎站在里正身侧,幸灾乐祸地盯着在秦氏夫妻怀里,红着眼睛挣扎的萧琅,心里一阵得意,让你小子打我,现在报应来了吧,呸,天生就是克父克母的煞星命!别说弓上有血,就是没有,他也会跟身为里正的老爹告状,让他不发动村民。
此时,几乎所有青山村的村民都聚集过来了,其中不少汉子都攥紧了拳头,想要出手。可,他们都知道里正的脾气,如果贸然出去,万一愿意附和的村民不多,他们不但无法进山,还要白白得罪里正一次。所以,他们只能等里正发话,等他亲口命令大家进山找人。
朱氏应了一声,步履匆匆地出去指派,吩咐这个去布坊通知公爹相公,指挥那个准备马车棍棒,面上虽然沉稳,心中却极为忐忑,那可是狼群啊!不管进山的人有多少,只要一想到相公可能会遇到狼,她那颗心都恨不得跳出来。本能地想要埋怨老太太多事,又不是姑爷有危险,派几个下人去帮忙也就算了,何必让自家爷们跟着去呢?可转念一想,那也是老太太的相公和儿子,她心里的担心,只会比自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