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更加冷漠。
更加凌厉。
还有浓重的戒备。
这时候才意识到,在姜川的病房里还有那么一个中年人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如果换了平常,谨然早就落荒而逃,然而这一刻他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是稍稍坐直了一些,唇角紧抿,他对视上那双湛蓝色的瞳眸,用近乎于祈求的声音,嗓音嘶哑道:“让我进去看看他,我……我是病人家属。”
那拦住谨然的保镖一愣。
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病房里的,真正的病人家属。
谨然觉得后者大概是做了一个什么手势或者压根就是一个眼神,总之下一秒挡在他和姜川中间的那个讨厌的保镖消失了,然后他听见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医生发出一声叹息,用意大利语跟病房里的人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了……谨然转头去看他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他修长的背影,以及塞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
莫医生走之前说的话其实谨然听见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冲动,后来想起未免有些后怕,但是并不后悔。”
谨然想了想,摁下轮椅的摁钮,进入病房——在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的病房里,他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姜川的面前,当与男人近在咫尺时,他甚至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仿佛他稍稍呼吸重一点,都能把男人弄碎了似的。
他盯着男人的侧颜看了一会儿。
良久。
抬起头,眼巴巴地问坐在床的另一边,始终一言不发的“老年版姜川”:“我能摸摸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