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非再行了一礼,便端起托盘走了出去。
之前为了能够随时服侍姬容,慕容非并没有睡在屋里的下人房,而是就在内室之外——只和姬容的床相隔一个雕花隔断——的小厅休息。
慕容非随手把托盘搁在了小厅的几案上。
他坐下来,在旁边的脸盆中净了手,细细擦干水珠,随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温茶,随后才坐了下来。
漫不经心的搁下茶杯,慕容非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
那当然是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一双能掌控事物的手。
慕容非又想了想自己方才所说的话。
平静而又隐含愤懑……慕容非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内心深处就是这么想的——他就是在恨她,就是在嘲讽她的愚蠢。
可这只是几乎。
——在很早很早,早到慕容非只有六七岁的时候,他就忘记了自己其实有一个母亲的事实,当然也更不会为那个所谓的‘母亲’的成年旧事而心情波动。
而今天,慕容非之所以会说这么多,之所以会表现出愤懑,不过是因为想让姬容觉得了解自己,进而可以掌控自己——上位者向来喜欢可以掌控的人。
而他,则喜欢因上位者的信任而得到的各种权力。
慕容非想着,他合了合手掌,随后带着些满意的微笑起来。
说谎只是一件事。但把全部真实事情表现成谎言,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