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是短暂的一面,对方还带着帽子,夕阳下的余晖映照在他的身上,让帽檐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当时其实她压根没看清对方的样子,但是那个声音却印象深刻,现在面前的男人他的脸和他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栖川鲤觉得,这个男人的脸,他的声音,他的气质,都完美到恰到好处。
哦,就是波本有点不大适合了。
“你没事吧。”
“瓶没事吧。”
栖川鲤和安室透两个人同步问出口,一个问人,一个问瓶子,安室透被栖川鲤闷闷问瓶的语气给逗笑了,他捧着文艺复兴瓶颠了颠爽朗的对着少女笑道:
“没事哦。”
哦,瓶没事,但是她有事了。
栖川鲤鼓了鼓腮帮声音更加闷闷的:
“我有事。”
之前跳舞的时候脚跟就磨破了,刚刚转身去抓瓶子,好像直接撞在了展示台上,脚趾好像也撞到了,栖川鲤疼的表情一抽一抽的。
她现在是伤上加伤么?
栖川鲤看安室透抱着瓶子走过来,她慢吞吞的支起身子给瓶子让出位置,不过安室透并没有立即把瓶子放回去,而是他轻皱着眉头看着栖川鲤小脸一抽一抽的痛苦表情,他之前就看到少女走路的样子好像受伤了,现在的表情,结合刚刚的动作,怕不是撞到了吧。
“很痛么?”
大约是男人的语气太温柔了,栖川鲤不争气的发出一声软软的‘恩’。
栖川鲤觉得自己惨绝人寰,磨破了右脚,撞到了左脚的脚趾,哪个脚支撑自己她都觉得痛,她想蹲下来了。
见栖川鲤摇摇晃晃的想要蹲下来的样子,安室透立马猜出她的情况了,他直接把手中的瓶子放在了地上,然后低声对着少女一句气音:
“抱歉,失礼了。”
然后不等栖川鲤的反应,他直接抱起了栖川鲤把她放在了展示台上面了,视野瞬间变高,栖川鲤被安室透摆的正正当当在展示台上,她怔愣了一下,视线从安室透帅气的脸上挪到了地上的文艺复兴瓶上,栖川鲤张了张嘴喃喃的问道:
“这个瓶子,挺贵的吧。”
安室透侧眼稍微看了看那被他随意放在地上的瓶子,他点了点头:
“确实,文艺复兴时期弗拉戈纳尔制作的花瓶,前年拍卖会拍出3400万的价格。”
“????”
栖川鲤倒吸一口气:“你把3400万的花瓶放地上,把我放在这个台子上?”
少女话语一转,悠悠的感叹道:“弄得好像我挺贵重一样。”
少女的的感叹让安室透露出一丝轻笑,小姑娘说话的风格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点迹象,他顺着栖川鲤的话说着,那话语间不掩藏的笑意有着一种难言的对着少女的温柔:
“呵,当然,你要比3400万还要贵重呢。”
你可是无价之宝呢,小公主。
被一位外表迷人的男士这样说了,栖川鲤有点小高兴,但是坐在台子上的视角有点高清,还把贵重的瓶子放在地上有些心虚,栖川鲤小声对安室透说道:
“把我放下来吧。”
“但是,你的脚受伤了吧。”
安室透的这句话拉回栖川鲤的痛感,腿上的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着她,她受伤了,不能动,一动就疼!
栖川鲤张了张嘴,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子,双腿被礼服的裙摆遮盖住,栖川鲤都不知道先抬哪只脚观察情况,最终凭着感觉抬起比较痛的那只,栖川鲤撩起裙摆去看自己磨破脚跟的右脚,小腿抬起来……
很好,礼服勒紧了她的腰肢,她弯不下腰了!
栖川鲤抬起那只受伤的右腿,白皙的小腿勾勒出漂亮的腿线,栖川鲤撩着裙摆碰触不到自己的脚跟,勾起的小腿在安室透的面前,好似骄傲的公主示意着她的骑士。
栖川鲤并没有意识到,她撩起裙摆抬起小腿的动作有多么的诱惑,又多么的娇俏,不过身边的男人倒是接手了骑士的身份,他轻笑一声,走到了栖川鲤的正前方,他俯下身子,男人的影子覆盖在了少女的身上,那一刻,栖川鲤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压迫感,他宽大的掌心托住了栖川鲤的小腿,他温柔却又有礼对着栖川鲤轻柔低语:
“失礼了。”
他扶着栖川鲤的小腿,轻轻的握住脚腕的位置,宽大的手掌和纤细的脚腕,奶白的皮肤和深色具有风情的肤色,这种强烈的对比似乎光是简单的一个动作,都能描绘出许多隐秘的故事来。
安室透单膝跪在了少女的面前,托着少女纤细的小腿,他抬眸仰视她的冲击感让栖川鲤有种被骑士宣誓的感觉,过分了啊,这个样子。
栖川鲤觉得自己被握住的小腿在发烫。
只听面前这个对她单膝跪地的男人有礼的询问她:
“可以么?”
“……什么?”
栖川鲤不确定对方问的可以么是什么情况。
“看看你的伤口,需不需要处理。”
栖川鲤其实是知道自己的情况如何的,毕竟她被新买的鞋子磨破脚的次数多的数不胜数,只是严重程度不一样罢了,栖川鲤摇了摇头回道:
“不需要,只是磨破了皮而已,等会我医务室找个ok绷就好了,这么豪华的轮船上应该有医务室的吧……”
安室透笑着摇了摇头:“有是有,但是不在这一层,距离有点远,等你走过去了,脚只会磨的更厉害。”
“啊……”
“!!!”
小巧的高跟鞋被安室透脱下,栖川鲤鼓了鼓腮帮,明明被脱去鞋子之前栖川鲤还觉得有些羞涩,但是现在她已经‘无所畏惧’了。
没有鞋子的束缚,就不会碰到伤口,栖川鲤深吸了一口气闷闷的问道:
“是不是出血了。”
黑色的小高跟虽然看着好看,但是那个皮质真的硬,栖川鲤当时是被鞋子的美貌糊住了眼,现在用血和水泡告诉她,这双鞋不适合她!
栖川鲤在心疼她的脚,但是对于安室透来说,他最先看到的不是栖川鲤脚跟上被鞋子磨出来的血痕,而是她膝盖附近的细碎小伤痕,安室透暗了暗眸子,收敛住那一瞬间冷冽的光芒,他只提起脚跟的伤口,男人语气平缓的说道:
“有点出血,再穿下去,只会更严重。”
栖川鲤微微抬了抬头看着正在热闹的舞池,所有人都被舞会的气氛所感染,栖川鲤微弱的叹口气道:
“这一看就不能一时半会立马结束的样子呢,我在忍一忍,尽量不动就好了嘛。”
回去就把这双鞋子扔了!
栖川鲤语气上是安慰自己,但是表情上是一脸可惜,真是生动形象又容易解读。
【你们在做什么?】
【哦哦,降谷,你来的正好,给我们参考一下,圣诞礼物送什么好!】
眼前的少女会让他回想起曾经在警校里的事情,那几个朋友一起在休息室里讨论圣诞礼物,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还有伊达航三个人苦恼的表情好像比遇到的案件还要头疼。
【圣诞礼物?你们三个?伊达有女朋友他有要送的对象,萩原,松田,你们俩要送谁?】
大概这两个拆弹的表情都比选择礼物的表情轻松多了。
【我的话,我家有个姐姐,不送给她圣诞礼物她会揍我一顿的,小阵平的话,他要送给一个小姑娘哦。】
【??小姑娘?】
【喂!研二!闭嘴!】
安室透垂着眸细细的检查着少女受伤的情况,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了眼前的小姑娘的存在。
栖川鲤,一个小姑娘。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嘴里,称呼为大小姐的存在。
【哦?看不出呢,松田。】
【喂!降谷!你那个什么表情!有本事说清楚!不要一脸看我是变态的表情!】
【没有啊,怎么会呢。】
【可恶!!】
【等等!小阵平,你冷静!虽然小降谷一脸你竟然对小姑娘下手的表情!但是你冷静!】
【???】
萩原研二不嫌事大,爽朗的笑容反而看着欠揍了起来。
然后在欢乐的吵闹中他们第一次看到的言语中那小姑娘的照片。
确实是个小姑娘,娇娇小小的,但是年纪却不小,那是少女国中毕业的照片,和松田阵平站在一起,照片上是少女灿烂的笑容,身边是穿着西装带着墨镜嘴角浅浅轻笑的男人,那时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这两个人都非常适合樱花,那照片上飘散的樱花看着照片的时候,仿佛眼前都能看到花瓣的散落。
耳边好似还能回想起当时松田阵平提起少女的话语,那个男人撑着下巴,一副无奈又宠溺的语气提起她:
【那家伙表情特别好解读,一眼就能看穿,根本懒得装模作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表情直白到让人无奈又好气呢。】
【但是又可爱到不可思议。】
安室透以前觉得,松田阵平那个家伙也是表情特别好解读,不说能够一眼看穿,但是他懒得装模作样的时候表情就非常直白,他所说的少女其实某种程度上他也是那个样子的,这个男人脾气直的让人无奈又生气。
但是他说的有句话是对的。
【她确实可爱。】
安室透本来并不打算过多和栖川鲤接触,上次在公园里,诸伏景光和栖川鲤的接触已经是意外了,他们不该和过去有关的一切接触,浸渗在黑暗中,不能接触一丝的光芒,否则就会贪恋那一瞬间的光芒。
如果不是黑麦说出羽贺响辅的名字,提出他也是‘春雨’的可能性,而和羽贺响辅一起来的是栖川鲤,他不能放过一丝会带给栖川鲤危险的可能性。
不过,他还没看出羽贺响辅有没有危险,栖川鲤自己倒是先受了伤。
“先给你简单的包扎一下吧,在舞会结束之前,你的伤口不能再和鞋子接触了。”
安室透轻描淡写的说道,栖川鲤疑惑的小脑袋一歪:
“你带了ok绷?”
“很遗憾,我没有带。”
而且,栖川鲤的伤口,ok绷的效果并不大,如果需要继续穿鞋子,她的后跟需要大面积的包裹住伤口防止摩擦。
在安室透否定的话语下,栖川鲤看着面前这个异域风情的帅哥从前襟口袋扯出了装饰用的巾帕,然后动作熟练的把它包裹在她的脚跟处,巾帕质地轻盈柔软,包在脚上还挺舒服的,就是有点小,根本不能完全的包住然后打个结出来,栖川鲤眨巴着眼睛问道:
“你要怎么扎住?”
少女的脚踝纤细,但是巾帕也并不大,正方形的巾帕只能在脚踝后方作为布料遮住了伤口罢了,安室透嘴角轻扬的笑容和低沉吐露的话语都给了栖川鲤务必安心的感觉:
“放心。”
他好听的声音好似尾调也有些上扬,他单手托着栖川鲤被巾帕包在伤口的赤足,另一只手则是单手扯开了他领口系着的领带。
栖川鲤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看到的这个画面,这个男人好像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戳中她的少女心,她以为在经历审美被五条悟和夏油杰霸凌之后,她不会简简单单的去承认一个男人帅气,一个男人带给她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但是,现在,栖川鲤肤浅的承认,她还是不争气,一张脸,一个动作,一句话,她好像依旧能够被撩动少女心。
单膝跪地的姿态,西装裤的褶皱勾勒出紧致的线条,那隐藏的肌肉明明看不到却好似构造出了一个绝对领域,古铜色的皮肤和奶白色的皮肤形成刺激的对比,如果只是单纯的单膝跪地,栖川鲤大概内心只会小小的悸动一下而已,毕竟少女心总是在跳动,但是这个男人单膝跪地,单手扯下自己的领带的姿态,仿佛把自己从禁欲的姿态给破坏了,这个男人扯开的不是领带,而是在展开自己的领域吧。
安室透的领带被他扯下来,他更加熟练的把领带当做绑带系在了栖川鲤的脚踝上,将巾帕固定包裹在伤口上,而绑扎的样式也给好似栖川鲤穿了一只带着绑带的鞋子一般,精致小巧还毫无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