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以为她不在意,不上心,将帖子随意搁在了一旁,于是,他又默默拿回家去,烧了个干净。
当天晚上,她返身寻找过,跟李姑姑两个人,大半夜不歇息,偷偷跑出来,提着一盏小灯笼,在御花园的草丛、假山、亭台,都没有寻到那封庆生帖的身影。
眼睛都瞧瞎了,哪里瞧得到个影儿?
月至中夜,李姑姑劝说:“本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儿,公主身子要紧,外头夜凉了,来日,叫人再给你写一封罢了。”
写一封?那个人与自己无缘无故,怎么会再送一封给自己呢?
玉察提着小灯笼,在李姑姑的督促下回宫,一步一回头,似乎,仍有些不死心,她的神情迷惑不解。
“真是奇怪,怎么会少一封,”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偏偏少了那一封呢?”
上一刻还见到的东西,为什么这就样不翼而飞,凭空消失了呢?如果不是被偷了,会不会,是他自己拿走了呢?
玉察哪里知道,有人的心眼儿会如此小气计较。
难道他忘了吗?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呀!
教坊司外,大雨夜,他拦住了自己的马车。
一滴雨珠,分化开两道世间。
玉察唤停了车夫扬下的鞭子,从珠帘中,伸出那只手,救了他和他娘亲一命。
因为她认了出来,这个不停磕头,浑身是血的少年,曾经在爹爹的御书房中,红袍雪肤,沉稳从容,对答如流。
而那时的玉察,坐在爹爹的怀抱里,数了他的睫毛一个下午。
大雨夜,她的声音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