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苦到令人作呕的药汤,他却连眉头都没蹙一下,眼眸眨也未眨,神情自如,仿佛在含一块饴糖。
跟公主在一块儿,无论做什么事,都让他很珍惜,想好好铭记当下,这万般苦涩滋味,他愿意细细品尝。
再苦,也没有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苦。
“本宫虽然不是杏林圣手,却知道这罐药,可以治一治大人的矫情。”玉察慢慢说。
在白马津的夜晚,她总是很害怕见到游澜京,颜色越鲜艳的蛇越有毒,越漂亮的男子越危险,他顶着那副祸水皮囊,行凶作恶,混了一半西域血的脸,带着与盛京世家子弟,截然不同的风情。
红才是最适合他的颜色,鲜少有公子可以压得住暗红官服,总觉得恹恹,被红色吃了去,可他盛气凌人的模样,什么颜色都无法盖住一点儿光彩。
到后来,玉察只要一见到红色,便警惕心大作。
灌得猛了,游澜京忽然咳嗽出声,原来,呛住了,见他咳得厉害,玉察手忙脚乱地移开了药罐。
没想到,游澜京是骗她的。
他就是想说说话而已,雪白衣领濡湿了澄黄的药汤,嘴角也挂着药珠,他却丝毫不在意,抬起一双凤眸,神光在他瞳仁里盈盈流转。
他殷红的嘴唇旁是湿漉漉的,眼底也是湿润的,像被暴雨催折过的梨花。
“你离得那么远,是不是……怕我亲你。”
又是一句大胆而直接的问话。
他嘴角勾起,笑盈盈地说。
“放心,微臣喝过药后,变成苦的了,不愿意让公主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