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舒自幼跟在谢瑾白身边,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如今他是越发瞧不透主子了……

将水盆放在水盆架上,萧子舒低声道,“主子,水打来了。”

谢瑾白应了一声,收起瓷盒,下了床。

萧子舒伺候谢瑾白洗漱、穿衣。

铜镜前,萧子舒拿着木梳,替谢瑾白束发。

几次欲言又止。

谢瑾白懒懒地出声,“说吧。想问什么?”

萧子舒握着梳子的动作一顿。

对上铜镜里谢瑾白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眸子,萧子舒将头一低,“按说主子您的事情我不该过问,可……”

“还是问吧,憋着对身子可不好。”

谢瑾白揶揄道。

萧子舒哭笑不得,“主子……”

片刻,他便收敛了笑容。

萧子舒试探性地,正色地问道,“主子,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自来到淳安,主子一次都未曾提及过那位。

那日,主子连信封都没有拆开,便直接烧了。

望江楼一个人喝闷酒,之后支开了他,不知怎么的竟还将唐小公子给带回了驿站。

两人更是一夜都为曾从房中走出。

可主子方才还拿着那个从京师寄来的青色流云纹瓷盒,分明是在睹物思人。

主子心里根本就没有真正地放下。

“主子,请恕属下僭越,您既是对那位放不下,又何必勉强自己呢?你想要借由唐公子忘了那位,不说是不是真的能够忘得了,对唐小公子也并不公……”

谢瑾白忽地站起身。

萧子舒一脸困惑,“主子?”

谢瑾白径自朝门口走去。

他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脸错愕,连难过情绪都来不及掩饰的唐小棠。

第19章 束发

唐小棠没想到房门会忽然打开。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萧子舒从里面走出,手里还拿着为谢瑾白束发的梳子。

见是唐小棠,他微皱了皱眉。

对方嫌恶的目光刺得唐小棠胸口一疼。

此时终于明白,为何先前他从谢瑾白房中走出,对方会对他冷眼相待了。

原来,对方是将他视为了男宠……

还是那位的替身。

他唐未眠,何德何能?

狠狠逼眼里的潮湿,唐小棠腰背挺直。

萧子舒面色冷,他比他还冷。

唐小棠垂下眉眼,冷冷地道,“抱歉,我荷包落在你房中了,我进去找一下。”

他也不去看谢瑾白,低着脑袋,从他身旁走过,径自进了房间。

注意到小公子紧紧握成拳的双手,谢瑾白唇角微勾。

出息了,小结巴竟然都不结巴了。

萧子舒敏感地捕捉到谢瑾白唇边的笑意,心下震撼。

他何曾见主子在外人面前露出过这般轻松自在的笑容?

萧子舒心中可谓是翻江倒海。

莫非主子当真对这位唐小公子……

唐小棠能够察觉到萧子舒在看他。

他嘴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