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被海蜇蜇到了手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他刚刚在做什么?被鬼迷住了心窍了不成?!!

“好……好了。”

谢瑾白看着铜镜。

发髻松松散散,玉簪也插歪了,像是随时都能从发髻中掉下来。

谢瑾白勾了勾唇,“小公子的审美,果是别具一格”

这人,这人分明是在讽刺他昨日的那身杏色裙襦!

唐小棠把梳子还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我先前从未给人梳……梳过头。”

他这是头一回替人梳头!

他就不信,要是换成他头一回梳头,能梳得有多好。

谢瑾白站起身。

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唐小棠梗着脖子,据理力争,“是你……你叫我给……给你梳……梳的。”

谢瑾白抬起手。

唐小棠没出息地缩了下脖子。

一只大掌,在他的后脑勺拍了拍。

跟拍小娃娃似的!

唐小棠鼻尖皱了起来,未等他抗议出声,绣文竹的荷包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唐小棠一愣。

“怎么?不想要回去了?”

要!

谁不要了?!

唐小棠连忙伸手,一夺。

这一次,谢瑾白没再为难他。

唐小棠取回荷包的第一件事,便是背转过身,检查里头的续筋生肌膏是否还在。

青色流云纹瓷盒依然装在袋里里,唐小棠提着的一颗心这下随之回落。

唐小棠收好荷包,低头就往外走

衣衫后领被人拎住。

谢瑾白低头,睨着小公子,“不说一声谢谢?”

唐小棠惊着了。

这荷包难道不是他替这人梳头,这人才还给他的么?

竟还要他开口向他道谢?

还能更不要脸一点不?

“嗯?”

人在屋檐下,形势比人强。

唐小棠气得要吐血。

“多谢。”

硬邦邦的,冷泠泠的。

“小唐公子无需客气。”

谢瑾白低笑出声,松了指尖。

笑,笑屁啊笑!

“走吧。”

谢瑾白率先迈步,朝往外走去。

唐小棠一愣。

走,走去哪里?

谢瑾白停住脚步,“不是要回去?走吧。我恰好要进城一趟,顺便送你回府衙。”

谁稀罕!

“不……不用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