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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走到园子尽头,转身往回走时还喘了口气,抬头就对上迟御平静相望的眼睛。

“你来做什么?”齐王把手中的水壶一丢。

隔着个园子,声音传过来就有些朦胧了。

迟御听得清楚,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六岁入宫做了伴读,和齐王一起读书,一起闯祸,被牵连过打板子,也被表扬过。年少时那神采飞扬的少年对着他说:“孤有一天一定会尽收疆土,你可要帮孤。”

如今疆土是收了,可惜他效忠的皇帝已经换了一个。

“齐王安好。”他沉默半晌,也只是憋出这么一句话。

少时壮志凌云的豪气,满门将死时冲天的怨恨,攻破国门时满心悲凉,都化在这一句普通的问候当中。

“托福。”齐王扬眉。

迟御四下看了看,见四下奴仆皆已回避,才又一次看着面前的齐王。

他向来耐性好,齐王是比不过的,齐王也知道,便嗤笑着先开了口:“又是大将军,又是皇后的,昏迷两个多月秦肃那家伙还留着你的位子,现在够威风的了。迟大将军找我又是为了说些什么呢?”

他语气还算平静,却分明透出些怨恨的意味。

“您为什么怨恨我呢?”迟御疑惑地问。

按说他这样的情况,身为“旧主”的齐王该是失望,轻视更多,不过是对着一个背叛的臣下,纵使亲近些,也不是多重要。

越国攻占齐国时倒戈的臣下那样多,也不乏德高望重的老臣,迟御却并未见齐王有多少怨恨这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