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顾槐的声音一如往常。
顾砚秋推门进去,喊了声:“爸。”
顾槐站在书桌后,面前铺着宣纸,手上拿着一支毛笔,在写字,神情专注,头也不抬:“有事?”
“没事,回来看看你。”
顾槐将镇纸往下压了压,手腕运笔,起承转合,一点都不抖,流利顺畅,说:“有心了。”
顾砚秋视线从他手腕上移开,落在纸上,上面抄的是苏东坡的一首词《蝶恋花》,写完“墙里秋千墙外道,墙里佳人笑”,顾槐顿了下笔,在砚台里蘸墨,淡淡道:“再有两个月就要收网了,你有什么看法吗?”
“已经准备好了,但我有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顾槐重新下笔,轻轻地勾了一点。
“顾飞泉他知道吗?”
“你说收网的事吗?”
“嗯。”
“知道啊。”顾槐说,“他在家里这么久了,自然知道我和你真正关系怎么样,在公司里逢场作戏如何瞒得过他?”
“你相信他?”顾砚秋这句话带着浓浓的疑问,好像是真的极其不解似的。
顾槐轻轻笑了声,顾砚秋进来这么久他终于抬起了头。顾槐额头上的皱纹很深了,却不像之前那样不怒自威,嘴角挑出一个戏谑的弧度:“我的乖女儿,他现在不是跟在你屁股后头讨好你吗?难道你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