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声道:“本侯爷天下第一专情人,独爱我的小青梅!”
一番话,慷慨激昂,若非有伤在身,她还想身体力行地展示一下何为不怂。
萧郡主被她哄得通体舒泰,扬了扬眉:“又在灌迷魂汤,闭嘴。”
淮纵老老实实闭嘴,不准她说话,于是耿直的凛春侯开始动手。指尖不安分地在萧行掌心画圈圈,末了呲牙问道:“痒吗?”
“……”萧行简直受不了她,冷冷提醒道:“你伤的不是脑子!”
“那是。”淮纵极尽潇洒地翘起二郎腿:“本侯智力超群,伤了哪里都不会伤脑子。”
“……”
“阿行。”
转身净手的功夫,听到这声轻喊,萧行分外漂亮的一双手埋在清水之中,她怔然望着水里泛开的血污,那股难受劲再次涌到了嗓子眼。
“嗯?”
“阿行,我痒。”
“养什么?”萧行背对着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下一瞬,淮纵贴着她的身子从背后抱住了她。
于是那些后怕,那些纷乱的念头,轻而易举地被这柔软的怀抱驱散开,萧行睫毛染了点点湿意,就听淮纵戏谑勾唇,往她耳畔丢下一句:
“我心里痒,因为你。你知道吗?你刚才凶我的样子又温柔又可爱,让人好想欺负。”
“毛病。”萧行弱弱地嘀咕一声,无力抗拒她的拥抱,庆幸此时不用面对她。
心里痒?她眼睛微眯,很想笑,内心深处偏偏生出莫名的感动——她知道淮纵在变着花样地哄她。
她的确被吓到了。亲眼见到淮纵反手执剑刺进血肉之躯,喋血的画面刺激的她这会闭上眼都是一片混乱。
这还没上战场呢,若哪日当真领着千军万马平定疆土,她的阿纵……该怎么办呢?
受伤了还要藏着瞒着,她当然相信侯夫人临终前会安排好一切,可相信不等于接受,剑刃划开血肉,那么疼,该怎么办呢?
“能不上战场吗?”她小声道:“蔺婉一死,荀国必生怨。两国直接撕破脸,边疆定不太平。天下大势,分分合合,疆土裂了还有大一统的时机,但你若伤了、残了,你让我怎么活?”
萧行握着她的手放在小腹:“阿纵,我不是非要你做个英雄,我只想你无病无灾。我就一个你,我只喜欢你,换了其他人来都不行。”
“…不如我们抛开富贵权势隐姓埋名,我不做郡主了,你也不要做凛春侯了,咱们隐居山林,躲到没人认识的地方,过、过一辈子……”
说到最后,萧行无法自圆其说。
那些幻想,是多么自私不够现实。
淮纵由着她发泄情绪,直到怀里的人疲惫地说不出一句话,她笑了笑,笑声好听,声音更清朗:“阿行,我今日不和你讲那些大势,我就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