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放开了,撒娇就越发自然,他抬起一条腿,跨坐在贺作舟的腰上,俯身亲了亲六爷冒出胡茬的下巴,被扎得浑身一抖,再锲而不舍地亲耳朵根。
他的动作像亲人的鸟雀,会迟疑地把脑袋凑近主人的掌心,再用毛茸茸的脑袋与之厮磨。
忒腻歪,被他臊惯了的贺作舟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不对劲儿,上回小凤凰笑眯眯地卷烤鸭,卷完就提了休夫。
贺作舟瞬间警惕,原本想回答“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过得再苦也得治病”,话到嘴边,硬生生憋回去,狐疑道:“那当然不落忍。”
“……日子都那么苦了,还告诉人家这,不是上杆子揭人家伤疤,让人家难过吗?”
方伊池听得苦笑连连,他猜得果然不错,贺六爷知道他得了白喉,不忍心说出真相,到现在还瞒着呢。
只可惜六爷隐瞒得再好,也想不到他拿到了药方,早就知道病情咯。
方伊池越想越难过,枕着贺作舟的胳膊试图摸黑扯掉六爷身上的褂子。
奈何六爷身上的衣服也是瑞福祥的手笔,做工jīng良,他扯得满头大汗,也没能把纽扣拽开几颗。
夜色沉沉,方伊池攥着衣衫的手火辣辣地疼,他轻轻地喘了几口气,颓然栽回去,发现自个儿什么也做不了。
勾六爷不成,主动黏糊上去也不成。
他哪里是什么凤凰啊?他就是只野麻雀,在梧桐枝上蹦蹦跳跳,嘚瑟了没两天,现了原形。
总是被拒绝,方伊池也没了**。他翻回chuáng内侧,乖乖地平躺,心思百转千回,既然贺六爷不肯上家法,他只好想别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