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久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十七岁。爱穿哪几件衣服已经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出门打架前都要喷个香水。
不知道是理科生都这样。还是就他,仗着自己好看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在地铁上沉默了一会儿。柏里低着头,突然问,“你家的猫,最后,去哪儿了?”
“吃好喝好,寿终正寝。埋我老家后院儿里头了。怎么问这个?”
温良久转头看他,“你小时候没养过宠物么。小鸟仓鼠,乌龟兔子之类的。”
柏里没抬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轻声说,“养过。”
温良久觉得他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不太高兴,心里猜他大概是没把宠物养活,或者养丢了之类的。
在自己这样的人看来不算是什么大事,但在他心里可能是个伤疤。温良久怕他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心里难受,没再往下问。
地铁到站,两人一起走回了学校。
离学校最近的地铁站也还要再走一千米。学校在郊区,除了生意火爆的小吃街,一到晚上周边的路上就行人稀少。路灯倒是能正常工作,只是相邻两个之前隔了太远,显得周围更加黑漆漆。
“我小时候怕黑。”
走着走着,温良久突然说,“晚上放学又总是跟朋友混在一起,去网吧,去约架,反正不爱回家。每次结束的时候都很晚了。”
“等到人群都散了,我要自己走夜路的时候就哆哆嗦嗦。越拖越晚,越晚越怕,越怕越拖。这么几回以后,要么在网吧睡,要么就去朋友那儿。彻底不回家了。”
“后来我妈知道了,就站在小区门口等我。”
他低头笑着,难得柔和的神情隐没在昏暗的光线里,“她也不催。就等着我玩,感觉差不多结束了就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她在等我。再后来,一接她电话,我就不想在外面乱跑了。”
夜路上很安静。他的声音沉沉的,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