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跋涉许久,望见彼岸。
这个时候,占据他全部心灵的迫切终于散去些许,让他能够将站在面前的儿时许嘉年好好打量。
现在与过去重叠了。
他朝思暮想的人以一种他全没有料过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
他屏住呼吸,生怕一点点的动荡就会将眼前的一切粉碎。
许嘉年并没有意识到大哥哥的心路。他饶有兴趣地绕着房间行走,再一次出现在这里,他意识到了更多的东西,正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欣赏着这一切:放在桌子上的屏幕显然是电脑,比现在的大肚子电脑可气派多了;窗户外的高楼大厦看起来有二十几层,虽然真的很高,但挡住了我的视线,还有书架上的书——
许嘉年没从堆在书架上的书籍中看出大哥哥的喜好,因为那上面什么书都有。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架子角落的相片上。
相片上,两个年轻人勾肩搭背,依旧在笑。
许嘉年有很多问题,他开开心心问起来:“大哥哥,现在是几几年?你叫什么名字?你认不认识盛薰书?你和盛薰书有什么关系?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
“对了,”很多个问题之后,许嘉年忽然想起来,“我的未来是怎么样的?”
“我们分开了。”盛薰书低语。
始终不能倾述的,始终无法倾述的,在这一刻,跨越理智的界限,偷跑出来。
然而下一瞬,盛薰书被许嘉年脸上的纳闷惊醒,从其瞳孔中看见自我的糟糕倒影。
痛苦像棉絮,塞满盛薰书的喉咙,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他匆匆说:“我——我的意思是,你去国外读书了。”
这句话落,室内无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