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有个小会客室,向来是给客户坐下来慢慢聊的,小沙发,一张桌子,桌上还摆着很多图纸,我叠起来扔到一边,邢云弼倒很有兴趣,捡起一张来看。
“你知道多少?”我直截了当问他。
“纪家和叶家联姻的作罢,大概是作为补偿,两家又多一个合作项目。”邢云弼笑着问我:“你就为了这个回来?”
我知道他意思。
他这说法已经算客气了,说得不客气一点,我实在是有点没出息,说是下定决心要走,纪予舟稍作让步,我就屁颠屁颠跑回来。
自尊心逼迫我不得不辩解。
“叶修羽死了。”
“我知道。”邢云弼总是用最平静表情讲着最让人惊讶的话:“我了解这些人的行事风格,如果不是叶修羽出什么意外,怎么也轮不到叶云薇跟我来谈生意。别说他出国,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绑回来。”
我也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只是当局者迷。
我陷在这团乱麻里许多年,像被圈养的动物,早就丧失了跟邢云弼一样敏锐的洞察力。
“叶修羽的死跟我有关系,叶家老太太年纪大了,要瞒着她,所以纪予舟找了一个人,一直在假扮他。你看见的几次约会,应该就是他和叶云薇在商量这些事。一直以来,纪予舟不让我太有存在感,应该也是怕激怒叶家对我下手,他们本来就很恨我。”
我对着他一条条推翻那些让我决心逃离的理由,说到最后,我自己声音都低下去。
邢云弼甚至不用反驳我,他只要带着笑看着我,我就已经一败涂地。
“是纪予舟这样告诉你的吗?”他问我。
真是一剑封喉。
“是我自己拼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