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我已经不敢看他眼神。
好在沐蓁很快送茶上来,漂亮的粉彩小盅,绘的是一枝枝海棠花。
我的手指握在茶盅上,很烫,但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你不是产业都转移回美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问他。
“科技公司就是这样,很灵活,现在是网络时代,换个皮就回来了。”他不以为然:“纪予舟还是做实业的思维,只知道用金融手段。”
“哦,那你以后还在国内市场吗?”
“留个分公司在这就行了。”
我低下头喝茶。
“跟我走吧,林湛。”他忽然说道。
我惊讶地看着他。
“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劝你。”他认真看着我眼睛,他的眼神锐利起来原来是这样子:“不要再陷在这泥沼里了,你值得更好的环境。你在这里永远无法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是无法改变一个成年人的,事实上,从十五岁到现在,被改变的只有你自己。”
我知道他的意思。
在我的视角看来,自然是有无数的“隐情”,无数的“真相”,但是在他看来,其实整件事,就像我们刚才的对话一样简单。
纪予舟一直在隐瞒我,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解释一句,连所谓的真相,都是我自己拼凑出来的。
十一年来,我为此压抑自己的人生,改变自己的职业,甚至逃离这座从小就生活的城市,到最后,连解释都是我自己对着自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