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她,捧住她的脸,粗砺的手指为她擦干眼泪:“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顿了顿,“你方才难道没有听到,它叫什么名字?”
慕仪看向那只青鸟,凝视良久,才轻声念道:“采萧。”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他重新抱住她,脸贴着她冰凉的乌发,语声低沉却难掩深情:“这三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渴盼着,再见到你。我的阿仪。”
阴暗潮湿的地牢。
暨宣被挂在刑架上,头颅微微下垂,面上和身上遍布血痕,发髻散乱,十指及手腕都是血ròu模糊。
两个时辰以前,他身中数箭被羽林郎生擒,扔进了这间地牢。没有任何问话,他被绑上刑架之后直接先过了十道大刑。
竹签刺进指甲里又□,烧红的铁烙印上皮ròu上带出一股烧焦的气味,他牙关紧咬不愿示了弱,却仍旧因扛不住重刑而晕过去一次,但几乎是晕过去的那一瞬就立刻被凉水泼醒。
行刑的过程中身上的箭伤仍在不断流出殷红鲜血,他们任由他流了一会儿之后,估计是担心这么下去等不到上完刑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挂掉,这才十分仁慈地抽空为他止了止血。
纵然如此,待到十道大刑悉数过完,他已然去了大半条命。
“嘎——”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他嘴边带出一抹讥讽的笑,吃力地睁开肿胀的双眼,凝视着面前的人影。
大晋年轻的君王面容冷肃,静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