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对面宿舍的张瑱说,苏漾自命清高,为人刻薄,还爱和一些外地男网友保持暧昧关系。班上没几个人愿意多跟苏漾说话,她也不爱参加班级的活动,有次推荐她参加运动会的长跑项目,还挨了她的白眼。向蔓则不同,人缘很好,学习成绩在年段名列前十,期末复习时对于复习资料和考试重点从来不吝啬借人,有空还和大家一起练习口语。
至于她俩的过节,和向蔓比较要好的晓玲说,苏漾仗着自己来自一线城市千樟,趾高气昂,似乎还有洁癖,不让别人去她们宿舍做客。因为向蔓打扫宿舍时不小心弄翻了她一瓶什么化妆品,被她劈头盖脸狂骂,还动手打人。
矛盾就在这里,一个说向蔓邋遢,从来不搞卫生,一个说向蔓打扫卫生时挨了苏漾的狂骂。
枪法准自然视力不错的岑戈居高临下很轻易地从本子上瞄见了小丁记录的几行字。赵苏漾和向蔓站在黑白两个极端,然而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个完全的坏人,同理,也没有绝对的好人。人们对某个人的表述越趋于一致,就越有遗漏的可能。岑戈抬眼看了看赵苏漾的脸,释然地勾起唇角——在女生口中“性格不好、没朋友”的同性大多是男人眼中的美女。
这时,小丁拿起笔,问:“你曾经和向蔓发生过激烈的争吵,还动手打人,那时是几月几号,起因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安宁爱莫庭
这几天桃爷病了呜呜呜,感冒咳嗽
☆、4|傲慢与偏见(3)
“我就知道你们要问这个。”赵苏漾还是扬着一边唇角,好像考场上压对了作文题的学生,“几月几号我忘了,大概就在去年年底,天冷,加上我头天晚上熬夜……”说到这里,她好像意识到什么,抿了抿唇,继续说:“……熬夜做点事情,第二天睡懒觉到下午。她可能以为我出去了吧,偷偷走到我桌子边上。我听见了响动,就从c黄上悄悄向下看,她从我的收纳包里把我刚买的el粉底拿出来,倒在一个空瓶里,又把她自己廉价的什么破粉底打开,看样子是打算往我瓶子里倒。我气死了,跳下来当场拆穿了她。她倒好,又装可怜,又假惺惺地哭。我那时也是气昏头了,甩了她一巴掌,把我的和她的两瓶粉底都从楼上扔了下去,谁也不要用。现在想起来很后悔,我何必呢?扔她的就是了……”
除了熬夜那段有隐瞒的迹象,单从眼球移动方向来看,其他表述为真。究竟熬夜在做什么和本案关系不大,岑戈自动忽略了这茬,瞥了一眼小丁本子上另一段内容——
在图书馆当志愿者的欧阳慧说,赵苏漾经常借阅一些奇怪的书籍回去看,如《人体解剖学》、《十宗罪》、《诡案组》、《犯罪心理档案》什么的,和他们就读的英语专业没半毛钱关系。
小丁马不停蹄记录完,看了看其他两个探员,像是征求意见。
感觉到赵苏漾再次对自己投来的目光,岑戈把目光从小丁的记录本上移开,从容不迫地和她对视着。从她眼中,他看不见其他同学所说的那种自命不凡和跋扈刻薄,反而有种难得的纯良和清澈,来不及探究,她疑惑地皱皱眉,歪了歪头,又看了看三个探员,露出不解的表情,然后一反常态,小心翼翼地问:“探员同志,你们……你们有没有看见自己身后一直站着的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
不问还好,一问差点没把三个人吓死。他们回头一看,见岑戈站在后面两尺处,才想起刚才这个陌生探员莫名其妙走进来,不知道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阿东松了口气,问:“对了,你是哪个科室的?新来的吗?”
听他这么一问,赵苏漾也松了口气,单手揉了揉太阳穴——那个男人无声无息飘进来,站在“三堂会审”的后面一言不发,三个探员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昨晚没怎么睡好,一度以为活动室进来一个只有自己看得见的阿飘,忍了好久才问出口,如果他们说身后根本没人,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夺门而逃。
“你们好,我是州立侦查局刑侦中心的岑戈。”岑戈再次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摊开,微微附身,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岑戈……哦,岑戈!”小丁一拍脑门,“这几年经常在嘉奖通报里看见你的名字!我们局几个女同事去年到刑侦大培训回来天天念叨你,说你是什么……‘微表情神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