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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刺 唐酒卿 920 字 8个月前

阮肆支了个小折叠椅,草帽戴好,给鱼钩穿了饵,抛出去摆好架势。他今天戴了个深黑色的耳钉,非常小,和黑发相衬。

“大鱼塘开了小池种荷花,后边的芦苇不清吗?”秦纵说。

“不清,留给奶奶每年包粽子用。”阮肆舒展出腿,把杆放身上,将草帽压低,闭目养神,“别人家都是包粽子,我们家就是黏粽子。”

秦纵顺着草滩往后去,一路绕到尽头的小河边。小时候两个人常在这里玩泥巴,这里有一排随意摊放的石头,以前秦纵还在底下埋过一只不幸掉下巢饿死的小鸟。他在河边站得挺久,放目看河面上架着的独木桥,以及对面新挖的一排排树坑。

有很多时候,秦纵觉得自己的归宿在这里。他记忆中带着暖色的片段也都在这一边,但不论是哪一段,都有阮肆的影子。他时常会觉得难以喘息,但什么。

他只要看见阮肆,就会明白方向在哪里。

放肆要留给自己。

秦纵回去时发现阮肆睡得鱼竿滚地,浮标在水里激烈地晃动,这人却丝毫不察。他给收了线,竟然还挂出一条肥大的鲤鱼。网兜在石头底下压着,秦纵把口系好,将鱼浸在水里。他蹲身在小椅子边,微微掀了草帽的一边。

阮肆睡得沉,呼吸微重。柔软的发被晒得很有蓬松感,耳钉沉默着嚣张。

“起床了。”秦纵凑近,“鱼上……我要亲你了。”

阮肆侧脸被热得微红,健康的肤色看着滑爽。额前的发被汗浸得微湿,凌乱地蹭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秦纵等了三秒钟,毫不迟疑地伸颈吻在他额心。

树荫里掉落着温暖的碎光,他闭着眼贴在阮肆的额心,感受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这张脸上的每一分他都清晰记在心里,甚至连阮肆呼吸的频率都了如指掌。牢笼束缚着想要挣脱的心脏,栏杆克制着汹涌的心意。偶尔在阳台上望阮肆,秦纵会觉得他靠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他们能够讨论关于这个世界任何的话题,却没办法确定能够变成另一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