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次意外的撞见,言瑜才知道不是自己敏感。
那天言瑜绕著图书馆附近的小林道默背这几天所看的,检验一下成果,忽然看到前面两个背影觉得眼熟,很快他就认出是图书馆里的那两个男生,只听其中一个开口不满的抱怨,“这二十六条蝌蚪有我帅麽?不看我反到特爱看蝌蚪组成的方队。”
略瘦的男生微侧头,好笑的说,“姜齐,你真无聊。”
“给个安慰吧。”叫作姜齐的男生不依不饶,然後趁其不备凑上去亲了一口,得到安慰奖後便得意的笑。被亲的人稍退一步,瞪著光天化日占自己便宜的人。
“这里又没”那个人字还没出口,他俩就同时撇头看到站在身後已经木掉的人。
被亲的男生捂著的脸顿时彷佛要烧起来,抿抿唇,低头迅速离开。
“哎,小辰,等等我,小辰~~”姜齐慌忙追上去,离开前还不忘回头瞟言瑜一眼说,“看别人亲热会长针眼。”
‘蹭’言瑜的脸就红了,他也不是故意要看的。
姜齐见他的反映,若有所思的抛下一句,“啧,真像。”随即就急匆匆追人去了。
21
接近年关,都是红红火火色彩的年货摆满了街道,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对春晚的猜测和一点点所谓保持神秘的官方透露。陆南翊也不好意思再在宁瑞家里赖下去,跟著陆南雨回老家过春节去了。家里终於可以是宁瑞和言瑜的二人天地,这倒算是宁瑞最惬意的时光,只是好景不长,言瑜也要准备回老家,两人便格外的珍惜这几天,时刻都腻在一起。
晚上吃完饭,言瑜就像往常一样窝在宁瑞怀里看电视,这是他觉得最舒服的事,也是一天中最舒服安逸的时间,不过往往看著看著,两人就会在沙发上翻滚,作起运动来,挑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宁瑞。
宁瑞发现最近言瑜格外的疲惫,电视没看上几秒就合起眼打起瞌睡,宁瑞用下巴蹭蹭言瑜柔软的头发,“你最近都做些什麽,那麽累?太累就不要再老往图书馆跑了。”
“嗯?”言瑜勉强的抬起眼皮,微眯著眼睛像只猫迷迷糊糊的望著宁瑞,睡意朦胧。
宁瑞不忍再问,垂头亲了亲言瑜的眼睛,轻声道,“回房睡。”
“唔。”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像小草的尖端轻轻扫过宁瑞心头,一阵酥麻,言瑜环手搂上他的颈子,贴的更紧。宁瑞无奈的苦笑,正准备把人抱进卧室,手机就响了,他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摸出手机按了接听,再观察熟睡人的反映,幸好只是轻微的皱眉,宁瑞松了口气,“喂?”听到那头的声音,宁瑞的嘴角抽了抽,“曲藤你真能先斩後奏,我已经发现了,你基本把我这的碟打包拿走了,行行,你爱什麽时候还什麽时候还。”
毛茸茸的脑袋转了转,吧唧嘴巴小声嘀咕,“沃尔夫冈?阿玛台乌斯?莫扎特。”
宁瑞下意识的接了句,“什麽?”紧接著发现言瑜只是在说梦话。
“维也纳古典乐派代表人物,1756年1月27日出生於萨尔茨堡,三岁便显露音乐才能”言瑜机械的背诵让宁瑞稍微愣了半晌,很快,当他反映过来,那瞬间,幸福溢上心头,嘴角不经意间上扬,彷佛常春藤在夏风的吹动下漾起阵阵绿波,暖意流动在心间的每个角落,无声的音乐在灵魂深处回荡,平淡的背读比他听到的所有音乐都美妙。
宁瑞捏了捏言瑜的鼻子,笑骂,“傻子。”
一直小声絮说的人停了下来,似乎在默想,然後争议的说,“我没说错。”
宁瑞无意与他争辩,轻声自言自语,“等春节一过,你从老家回来後我就带你去见我父母。”
言瑜半睡半醒间还是能听到宁瑞的话的,只是他懒得睁眼了,糊成一团的脑袋也没意识到刚刚已经不小心把自己一直去图书馆的原因暴露出来,糊涂的接著说,“我去见过了啊。”
“意义不一样,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宁瑞没想到他还会跟著回答。
言瑜本能的嗯了声,当脑袋的思考也跟上时,睡意已经抛到外太空,猛然睁开眼不可思议的望著宁瑞,刚刚他说什麽??意义不一样??难道
“下次可别这麽睁眼,还盯著我瞧,跟僵尸复活一样,怪吓人的。”
“你你你要要”言瑜口吃几乎不能完整说出话来,最後深呼吸尽量平下心来问,“你要向伯父伯母坦白?”
“对,总不能一辈子瞒著他们,你放心,他们很早就知道我的性向,虽然我喜欢男人,但他们说只要我是认认真真,能找个人相伴,就算是男人也没太大意见。”宁瑞咬了咬开始慌乱的言瑜耳朵,低语安抚。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还有个个弟弟,他的父母才没那麽激烈反对。
直到一次意外的撞见,言瑜才知道不是自己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