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祝鹤鸣叹道:雁停他小时候受过许多苦,母妃去得早,那会儿他还没懂事,又遭了父王厌弃,日子过得颇为艰难,这几年我们好不容易自在了,他嘴上不说,心思却是重得很,爱胡思乱想,他在家里时,我与他嫂子一向娇惯着他,如今去了国公府,只怕这性子也是改不了了,日后若是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你能多包涵些,别与他太过计较。

萧莨听着颇不是滋味,郑重应下:理当如此,兄长放心。

我自是放心你的,国公府的家风早就有所耳闻,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答应他放弃王爵嫁去你们家,我就这么一个兄弟,只盼着他过得舒坦、过得好,便就足够了。

我定会待他好。萧莨说得诚恳,无论祝鹤鸣是否当真有别的心思,至少面上看起来,他确实是个关心弟弟的好大哥。

那便好。祝鹤鸣又是一笑,继续给他添茶。

萧莨有些神思不属,踌躇半晌,问祝鹤鸣:兄长,雁停是否身子不大好?我见他手心总是微凉,先前天还热着时便是如此,如今天冷了更是离不得手炉,我问他,他似也不愿详说。

祝鹤鸣的眸色有瞬间的晦暗,一声长叹:他自是不愿与你说的,他被我那位继母喂过毒,一种损耗身体的慢性毒药,吃了长达一年的时间,自那以后身子便不好了。

萧莨愕然,祝雁停竟还被人喂过毒?

翠竹院。

祝雁停闭目倚在榻上,太医搭指在他手腕之上,正细细为他把脉。

如何?

陈太医皱眉沉思片刻,回答他:郎君体内的余毒虽已尽去,但留了病根,身子过寒,原本也无甚大碍,就只是要吃生子药孕子,怕是有些艰难。

祝雁停睁开双眼,眸色幽黯:若我偏要怀呢?

倒也不是不可,我为郎君开个药方,郎君先吃半月,这药药性比较烈,郎君吃了怕会有不适,需得多加休息,待后再服生子药,若是能怀上,之后我再开安胎药,需得一直吃到腹中孩子出生,会比常人煎熬许多,就怕郎君受不住,孩子也很大可能会早产。

无妨,你开药吧,我受得住。祝雁停神色坚定。

陈太医不好再劝,只得应下:好。

祝雁停轻吁一口气,又问他:先慧王妃那事,那种药,你可知太医院有多少人识得?

陈太医摇头:那种毒药产自南洋,极其难得,太医院的毒药典上并未有记载,那被贬的医士也是后头偶然,从一去过南洋的旧友那得知了那种毒药的存在,那药还不似郎君早年服过的,服药之人光从脉象上只能看出体弱,寻常医者甚至是太医若是不识得那药,都只会以为是中毒之人身子虚弱所致。

可偏偏慧王妃的脉案被毁了,那医士只是提出些许疑问就被找由头赶出了太医院,那王太医必是知晓其中蹊跷,做贼心虚,皇太弟想必也知道。祝雁停冷声道。

陈太医垂首不再言语,祝雁停眸色几变,又道:还得麻烦陈太医一回,能否帮我去弄些那毒药来?

好。

萧莨回来时,陈太医才刚离去,见他眉头紧锁着,神色不豫,祝雁停问他:表哥怎不高兴了?可是我兄长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