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巫师的作用。”博格指尖的笔溜了一圈,他点在东端,“防御超乎寻常。源头应该就在格林草地,然后穿过深兵森林,到达紫罗兰之城,目前不确定是否还会往其他地方扩张,但是已经能够看出来,罗珊娜将圣弗斯与北方的联系切断了,她在王国中部画出了一条属于她掌握的线。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王国划地分明,大家以北、东、西、中四面紧紧包裹住圣弗斯,使它成为距离深渊最远的地方。深兵森林的后方是老伯朗建起的巨力之盾,坚不可摧,是进入圣弗斯的最终屏障。但也正因为这道屏障,使得圣弗斯的出入只有从东西两侧开口,没有直达冰湖城的道路。可是这个王国中最忠诚的军队正是冰湖城的雷克军团,他们不仅守护北方,还兼之随时能够为国王而战的义务,以往圣弗斯中的圣骑士团大都由紫罗兰之城的斯托克担任,从没有让格林独大过,但继夏戈死亡、博格出离,塔伯继承紫罗兰之后,团长的位置就交给了伦道夫。
如果这个地下城市是作战用途,那么只要罗珊娜一声令下,就切断了圣弗斯向外求助的一切通道,同时也使远在北方的女武神得不到任何消息,加上圣骑士团的加持,整个圣弗斯都将由她说得算。
“她想当女王吗?”加尔说,“在现在,在深渊随时都有可能反击的时候?”
“正是现在。”博格说,“混乱创造机遇。”
“愚蠢至极。”加尔坐在椅子上,“奴役者想要为王,丝毫不惧怕他们招惹过的种族,我是否该把这称为勇气。”
“对她而言不论是蛇人还是鼠人。”梵妮垂眸打量着图,“都仅仅是赚钱的货物,谁会怕货物反咬?不过她真是胆大,几万个鼠人……她只能采取暴力镇压的手段维持平静。”
“你听说过吗小姐。”加尔单手撑首,“不管是多么谦和的种族,都有容忍底线,屡次踩踏边缘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暴力时常回馈暴力。”
“你是说鼠人会反抗。”梵妮看向他,“他们只有数量,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并且手无寸铁,二十只鼠人都抵不过一个神殿巫师。”
“我只是打个比方。”加尔说,“别在意。”
“我该告诉我老爸。”格雷说,“但他可能不会相信。”
“告诉你老爸?”梵妮不赞同道,“我们要干什么?她建城市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在冬天结束前就能回到荒野去,把这里交给他们自己去头疼。应该担心的人是国王,他的长剑正在指向他自己。”
“这里也是我的家。”格雷说,“如果罗珊娜想要伤害我的族人,我必须做点什么。”
“那真糟糕。”梵妮说,“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搞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让我试试。”加尔一只手在左眼前圈出圈,“带报酬。”
只有博格明白,加尔说得报酬是指被矮人看守的魔王双翼。加尔有一个特点,当他心情不好,或者另有思索的时候,他的话就会变得非常简明扼要。
“等一等。”梵妮突然抬起手,她看着大家,“我想起来了!硫磺的味道!这里有硫磺的味道!”
圣弗斯中的铁匠铺。
西格被热气蒸得鼻尖滴汗,他用力砸着刀刃,周围乌烟瘴气。天气已经进入秋天,可是这里面依然热得人想要吐舌头。西格直到太阳落山才能结束工作,他擦着汗走出铺子,得到了二十枚铜币。西格带着这二十枚铜币,买到了一点药和面包。他现在不再住在佐顿特的老院子,而是住在了贫民窟的巷子里,因为他养了卡萝。
西格推开房门,里边架着一点亮,是夜里会发光的吊球,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卡萝并不在这里,她在更里面,编着一些藤筐。
她现在更喜欢待在黑暗中,不喜欢被注视。蛇尾上鳞片斑驳,伤口却发大都已经愈合。她剪掉了长发,伏在矮桌边,拨弄着一颗小弹球。
“卡萝。”西格将药和面包都推上了桌面,“吃点东西,然后吃药,今天就可以早点休息。”
卡萝的弹球骨碌碌地滚掉在地上,她俯身捡起来,看向西格。
“吃点东西好吗?”西格掰开面包递到她的手中,“明天我还会出门,请你看好家。今天有人来吗?”
卡萝摇摇头。
“……等到后天。”西格缓慢地吃着面包,“后天我可以休息一个下午,我带你去晒太阳。家里的床很潮,它们也需要晒一晒。”
他盘腿坐在卡萝身边,在昏暗中絮絮叨叨地说着琐碎的事情。水煮沸后冒着热气,西格倒给了她,冲开了深色的药。
卡萝不能去看医生,带她出门其实是件很难的事情,这里人人都愿意为蛇人疯狂。但是西格觉得她也许需要看医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她似乎还有一些食欲不振,看起来没有精神。
“高阶巫师的作用。”博格指尖的笔溜了一圈,他点在东端,“防御超乎寻常。源头应该就在格林草地,然后穿过深兵森林,到达紫罗兰之城,目前不确定是否还会往其他地方扩张,但是已经能够看出来,罗珊娜将圣弗斯与北方的联系切断了,她在王国中部画出了一条属于她掌握的线。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