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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见面过程，周念都是迷糊的。

她只记得到了后厅，看见外婆和年映chūn坐在一起，两位老人家用家乡话和气地聊着天，然后她上前喊了一声外婆，又喊了一声年老师，接着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还是年映chūn先对她笑了笑让她坐，周念才敢坐了下来。

“上次在工艺展看见，我就猜她是你们家的孩子。”年映chūn没有急着看她的作品，仍然和外婆闲聊道，“长得像她妈妈。”

提到周念的母亲，杨新筠就红了眼睛：“是啊，一模一样。”

年映chūn和杨新筠早年相识，原本都是水平不相上下的绣师，可两人的境遇却完全不同。

杨新筠中年丧女，眼睛哭坏后就没办法再从事刺绣工作，只能在店里指导年轻绣师；而年映chūn却接连创作出几幅惊世之作，绣品不仅屡次在拍卖会上拍出高价，甚至还被苏城和燕都的博物馆作为艺术品收藏。

她在五十岁那年搬去燕都，从此以后接触的世面，都不再是守在苏城培养年轻人的杨新筠可比。

两人十几年不见，提起往事都有些唏嘘。

老人之间叙旧，周念自然不敢随便搭话，安安静静地守在旁边，等他们聊完了，年映chūn转过头看她，她就知道接下来轮到自己了。

年映chūn和颜悦色地问她：“你的‘桃源’能让我看看吗？”

“能。”周念连忙点头。

年映chūn接过绣品，目光瞬间变得和刚才不同。

她用一种专业而挑剔的态度，没有放过任何一根丝线，将“桃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接着又问：“还有别的吗？”

周念按住颤抖的手腕，把第二幅jiāo上去：“前两天刚绣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