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场中有鲜血溅出来。
武延基倒飞而出,嘴角都是血渍,在势大力沉的耳光冲击下,牙齿都断了几颗。
此刻,所有人不由色变,神情里尽是骇然之色。
这一巴掌差点没把魏王打死。
心狠手辣又无情。
过分,实在是目无王法!
欺负人啊!
张易之俯瞰着地上的武延基,声音冷冽道:
“再警告你一遍,这里是神皇司,做什么事都必须通知我。”
“作为下属,必须先征求我的意见,这是规矩,你不守规矩,就是这个下场。”
嘴里的痛楚让武延基状若癫狂,嘶声骂道:“张巨蟒……”
噗!
张易之一脚踩在他胸膛,狠狠碾了碾,神情阴郁道:
“满朝都知道我近来心情不好,你确定要挑战我的脾气?”
此举直接让武延基脸色铁青到极致,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而神皇司门内众多绿袍目光更是尊敬。
这就是霸道的张司长!
一个领袖的气质可以感染属下。
兄长被羞辱,让武延光愤怒至极,戟指道:
“恶獠,本王必向陛下弹劾你!”
张易之眯了眯眼,侧头冷视着他:“阁下又是什么阿猫阿狗?”
这话,顿时让武延光脸上成为一片猪肝色,一阵青一阵白,怒气再难忍住。
武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此獠羞辱。
他就算涵养再好,城府不浅,也是受不了了。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
如果这都忍下去了?那还怎么成为突厥可汗的女婿?干脆脸都不要了。
自己是突厥女婿,以后动辄带领数千铁蹄,凭什么要受此獠羞辱。
“你等着,你嚣张不了几时!”武延光恶狠狠道,语气充满威胁。
张易之负手而立,似笑非笑:“阁下真以为自己是突厥的新郎?”
“不错。”
八字须阎知微插嘴,他拉开武延光,示意别冲动,旋即道:
“张司长,老夫倒是奇怪,只是借用几个绿袍,你就勃然大怒?”
因为你们注定要留在草原!
要是平常情况,秉承着都是大周同胞的亲切感,借高手给你们去突厥撑场面又何妨?
可现在明知道那是万丈深渊,还将一群忠诚的手下推进深渊里?
怎么可能!
张易之斜睨着阎知微,冷冰冰道:“倘若事先知会我一声,这事倒能考虑,可现在……”
顿了顿,声音不留情面:
“冒犯到本官的权威,那就没得商量了,速度滚!”
武延光刚想谩骂,就被阎知微眼神制止。
“哼!”
他重重哼了一声,迈步去扶起武延基,率众离开。
张易之望着此人的背影,冷笑一声:“突厥女婿?呵呵,自求多福吧。”
话罢拂袖走进神皇司。
……
时间缓缓流逝。
一个月后。
迎亲队伍风尘仆仆,终于赶到突厥。
南庭,黑沙城。
此时城外密密麻麻,有几百人之众。
那些人全都衣衫褴褛形容枯蒿,多数人还戴着手链脚拷或是被绳子串绑在一起,像牲口一样的被驱赶过来。
从肤色五官上不难判断,他们全都是汉人。
毫无疑问,都是突厥人从中原的城池掳掠而来的人口,或者是草原上放牧的汉人牧民!
随行的监察御史裴怀古满脸恼怒,勃然大怒:“夷狄,真是好大的狗胆!”
“住嘴!”阎知微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少说话!”
最侧边的突厥使臣提鲁阿厄斯听到这对话,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
唏律律——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突厥数百骑兵在前方大约百步距离停下,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大声的发出连绵不绝的呼哨声。
其中有一骑小跑过来,男子穿着火红的战袍,展开双臂像是欢迎远道而来的友人,大声道:
“周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说完夹着马腹,前方领路。
一路无话。
约行五十里,停在连绵不绝的帐篷前。
那男子勒住马鞭,神情很是热情大方:
“可汗已经在大毳帐里准备好了宴席与歌舞,盛情款待王爷与大周的使者!”
众人没理由拒绝,于是都在此人的亲自指引之下进了突厥叛军的大营,直到中军毳帐。
到了这里,突厥一个将军说,大毳帐这种尊贵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士卒与随从可以进去的。
按规矩,大周最多只能带两个人一同进去。
武延光脸上闪过警惕之色,他紧张地望向阎知微。
这位已经是第三次出使突厥,经验丰富,这次由于迎亲才加了尚书官职。
“入境随俗。”阎知微表现得很淡然,直接道:“老夫随王爷一起去。”
武延光点点头,心中倒突然有些期待。
不知道突厥公主长得啥样?真有提鲁阿厄斯描述得那般美貌?
突厥的习俗是不是今晚就入洞房?
可本王太疲惫,不能让美娇娘满意怎么办?
她会不会嫌弃本王不够勇猛?
脑海里带着一团问号,不知不觉跟着阎知微来到大毳帐。
帐篷很大,足以容纳几百人,里面已经摆满了各种水果与美酒,全羊已经烤得滴出了金黄色的油汁。
更有突厥人的乐队在演奏音乐,身段儿窈窕的胡人女子在帐篷中间翩翩起舞。
完全是热情待客的祥和景象。
大帐篷中间,鎏金色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男子。
此人虎背熊腰异常强壮和高大,深邃的眼睛不怒而威,高耸的鼻梁颇为抽象,满脸杂乱的胡须。
长得非常野兽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