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张易之在此,就能把他跟电影里的海王联系在一起。
“尊敬的可汗。”
阎知微竟然纳头便拜,恭敬地趴下,膝盖迈着,用嘴亲吻默啜的靴尖。
望着阎尚书奴颜婢膝的模样,武延光愕然呆滞,回过神来作揖施礼。
举止颇为儒雅。
默啜没有说话,他轻飘飘看向帐篷前的提鲁阿厄斯,用拗口的大周话问道:
“张司长怎么说?他可愿意归附?”
在他的思维里,战争的重点,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能左右战争的根本,在人!
而张易之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名传万邦!
一件件事迹表明,此人就是千古难逢的俊杰,若能收入麾下,必能大大增长突厥的实力,且能给那个女皇帝重重打击。
不过看样子,那人拒绝了。
武延光脸上闪过愤怒之色,他千里迢迢赶来,默啜竟然不看自己一眼?
而是首先询问与联姻无关紧要的人物?
那种轻视和不屑,那种对待的蝼蚁的举动,深深刺痛了武延光的自尊心。
提鲁阿厄斯摇头,愤慨道:
“可汗,此人狂妄无礼,言称要踏破草原,将公主虏走,还说屠光我们突厥!”
他疯狂添油加醋,来发泄当初在皇城遭遇的羞辱。
默啜盯着提鲁阿厄斯,双眼如同即将扑食的饿狼,寒光闪闪,旋即点了点头。
他不在乎神都城发生了什么,他只看结果。
人才没得到,那就变成敌人。
敌人就该死!
阎知微抓住间隙,忙不迭介绍道:“可汗,这位就是大周王爷……”
“是相王还是庐陵王?”默啜截住他的话,表情有些戏谑。
“不。”阎知微解释道:“是郡王武延光。”
话音落下。
一瞬间,默啜表情逐渐扭曲,死死盯着武延光,咬牙切齿道:
“你姓武?”
迎着那吃人般的目光,武延光差点吓得瘫倒在地毯上,忙点头,生怕迟了被啃碎。
砰!
默啜勃然大怒,一脚踹翻胡凳,仰天咆哮道:
“我女儿只能嫁给李氏皇族,哪能嫁给姓武的小子?他难道是天子的儿子?”
轰!
大帐外传来动静,数十个突厥手持兵器闯进大帐。
歌舞顿止,帐内陷入诡异的死寂。
武延光身体僵硬,如遭雷击,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整个人茫然不知所措,恐惧席卷全身。
而阎知微吓得跪倒在地,哽咽,“可汗,可汗,莫要动粗,凡事好商量啊!”
“可汗!”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入内,手里拿着文书汇报道:
“刚刚搜查了大周的聘礼,他们送来的谷种都是煮熟的,种不了庄稼。”
“给我们的金银器皿都是些残次品,不是真品。”
“送给我们的布帛也都不好。”
“还有几个大周使者口出狂言,侮辱可汗。”
听闻此话,武延光吓得当场失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突厥要反!
真的要反啊!
张巨蟒蒙对了!
默啜来回踱步,目光逐渐森寒,眸子里充斥着野心与欲望!
这显然不只是他的野心,而是草原上的突厥人已经不甘继续臣服于大周,想要复辟汗国!
中原有句话成语叫——师出有名。
现在,出兵的理由来了!
他蓦然转头,满腔的愤怒爆发出来,震声道:
“我们突厥人世代受李唐皇恩,听说李家团灭,只有两个后人幸存,我现在就率大军南征,助他们登基!”
此话,如一柄铁锤重重锤在心脏,武延光血迹都几乎凝固。
“降!卑职愿降!助可汗一臂之力,反周复唐!”
在武延光惊恐欲绝的目光下,阎知微骨头彻底软掉,直接举白旗投降。
阎知微知道这只是借口,突厥打算全面入侵大周。
倘若不降,恐怕难逃一死。
我阎知微为了保住小命,丢人么?
不丢人!
“拟檄文!”
默啜挥舞双臂,大吼一声。
那书生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为传檄事——伪朝临武事者,神人之所共疾,天地之所不容……
“突厥蒙李唐之厚恩,岂能坐视江山倾覆妇人之手!”
……
“犹复尔来之种都是熟之,不稼种;赐金器皿皆残次,非真;吾与尔使者服,俱给没矣;赐之帛亦不好。”
“我可汗之女当嫁天子子,武氏小姓,门不当户非也,冒宗来婚,余为五起,欲取河北之地。”
“南下勤王,反周复唐!”
掷地有声的檄文,让武延光彻底陷入绝望。
连檄文都准备好了,这群夷狄早有预谋!
“扣押他们!”
丢下这句话,默啜快步离开大帐,他遥望着南方。
水草丰盛的南方,历来是北方游牧民族的梦想。
而今,在他默啜的带领下,一定会实现那个梦想!
他张开双臂,发丝狂舞,高呼道:
“儿郎们,南下勤王,反周复唐!”
刹那间。
草原数万道声音,一浪接过一浪,几乎要掀破整个苍穹:
“奉可汗之命,南下勤王,反周复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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