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绥一动不动。良久,她垂眸,心里一片荒凉。为自己的愚蠢。
陆元他们都知道她跟一个人有恩怨,那个人伤害了她,在她重新燃起希望的时候给过她致命一击。他们不知道是谁,也从来没人问过,所有人都只当她是心里怨恨难消所以念念难忘于心,她也一直是这么想的。
把一切都推诿给憎恨来解释她对祁嘉亦的惦念,有些情愫她不敢深究。但是,她其实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不喜欢的话,那时候花盆砸下来她不会不假思索推开他,不会任由他在自己的生活里横冲直撞,更不会愿意跟他发生关系。
二十六年来,他是第一个碰到她的男人。
喜欢吗?或许吧。恨吗?必然的。太过深刻了,她做不到轻易宽恕。
爱恨交织着,矛盾着,她对他下不了狠手,也没办法忘掉以前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所以离开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艾瑞克,今天将她心底最不堪的小心思揭穿了。
真难堪啊!她好像连自己都有点无法面对了。
不知道静静坐了多久,等到她起身时,腿都有点发麻了。一个站不稳,她踉跄了一下,当下身后便有一双大手扶住她的腰。
项绥借力站稳,疑惑扭头。
祁嘉亦正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看着她。
她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
她从石礁上下来,将额前碎发捋到脑后。呆呆坐了很久了,该整理的情绪已经整理完毕,她又恢复了一惯的淡定从容。
“祁队长一直跟着我,有事吗?”
祁嘉亦望着她,犹豫了一下,“嘴被搓疼了吧?”他声线微哑,“对不起。”
“相较于这个,我比较在意别的。”项绥淡淡道,“祁队长爱占人便宜的习惯,还是改改的好。”
明白她指的是他强吻她的事,祁嘉亦理亏,没辩驳,跟在她身后两步远。沉默走着,抿了抿唇,又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解释一句,“没那习惯,我只对你做过这种事。”
“祁队长不用特地解释,我并不会因此感到荣幸。”
“不需要你感到荣幸,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除你之外我没有过别人。”祁嘉亦比她还平静。
项绥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强调,不知道的还当他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却被她拿下了清白之身他有多吃亏她愧欠了他似的。谁还不是第一次呢?遑论当时他理智上比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