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餐碟中盛着柠檬慕斯糖球伴法国乳酪雪葩,糖球是吹出来的,圆滚滚很有些非常可爱,里面还有跳跳糖,听到叔叔这么说也停下了动作,撩了撩耳边的鬓发,粉白色的耳垂在烛光的照耀下像是悬挂在枝头的雨露。
谁都没说话,零低着头转着叉子,叉子上挑着那块法国乳酪,耳垂上的粉色很有些要蔓延到脸颊的模样。
深吸口气,路明非看向窗外,东京的夜景像是画卷一样在眼前展开,如此瑰丽也如此不可思议,人类居然可以创造出这种在古人看来宛若天国的城市,他开始旁若无人地咀嚼起自己的甜点,半分钟后缓缓地打了个哆嗦。
路鸣泽的眼神变得很有些奇怪起来,婶婶则很有些警惕地看向路明非。
和路明非在一起生活了蛮长时间,虽然关系不那么融洽但总归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不管路鸣泽还是婶婶都知道高中那三年这个忽然开了窍的男孩在仕兰中学有多受欢迎。
即使信息闭塞如婶婶也听说过楚子航的大名,可学校里居然有人将路明非称作楚子航第二,所有女生都爱明非师兄,鸣泽师弟则完全是个边缘人物自带透明滤镜,连那些眼高于顶的老师都对路明非赞赏有加。
有时候婶婶去开家长会都有些怀疑人生,因为所有人得知她是路明非的婶婶并且在这些年一直照顾路明非的时候都会露出“真是慈爱的婶婶啊”的表情,然后排着队来和她握手拍照,最好再在中间夹上一脸懵逼的路明非。
以路鸣泽的想法如果是自己这么受欢迎那肯定化身风流小王子高中三年四处留情,可路明非每天就真按部就班只是学习锻炼偶尔和那个楚子航一起出去鬼混,从没见他跟哪个女生单独待在一起超过了十分钟。
如今骤然听叔叔说路明非可能和那个俄罗斯女孩关系匪浅,婶婶和路鸣泽都有些恍惚又有点吃味。
“叔叔你喝多了,这时候就开始乱点鸳鸯谱了。”路明非轻声说。
婶婶和路鸣泽如释重负,颇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按着婶婶的思路自己比不过乔薇妮、老公比不过路麟城,连儿子都比不过这个焉坏焉坏的侄儿,那总得有一项能占了先机吧。
看路明非那呆头呆脑的模样虽然可能挺讨女孩子喜欢,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他也不太容易和人家来电吧?
这么想的话只要路鸣泽能先找到路明非把儿媳妇领进门那就是大胜利啊。
“就是要这样啊明非,你爸妈对你寄予厚望还把你塞进卡塞尔学院读书,男孩子就是要以学业为重这样出身社会才能混得开。”婶婶挺欣慰,这时候居然开口说了几句话,只是脸上的得意掩饰不住。
路明非愣了一下:“我是说我和零不是叔叔想的那种关系,不过我在学院里是有女朋友的,也是中国人来着。”说着他就把夏弥的照片翻出来给叔叔婶婶看,路鸣泽也好奇地凑过来。
“嚯!真漂亮!不愧是老路家的种!”叔叔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婶婶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变得扭曲起来,嘟囔着说:“小小年纪不学好……”后面的路明非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无所谓。
零重新开始吃她那份甜点,情绪上没有多大的波动,不过路明非在桌子下面拍拍女孩笔直纤细的大腿。
零有些疑惑地看过来,路明非把手机展示给她看,那上面打着两排字。
“差不多就结束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本,我们毕竟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