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撕破脸皮,她就不假装淑女了。她以前傻气,觉得自己配不上陈戎,想把自己变得更好。这时回想,心火烧得很旺。
他一动不动。
她恼火至极。但记得刀剑无眼,剑是道具,也有重量的。她怕真伤了他,将刀入鞘。之后,她迅速摆出弓步,猛然出拳。
陈戎硬生生地扛住了这一拳。不得不说,这一拳力气不弱,大概要瘀青了。
假期练了几天,倪燕归正是手痒的时期,“就让我来会会你这个伪君子。”她把左手的剑抛到右手,一记左冲拳,攻了过去。
陈戎闪了闪,一手格挡。
紧接着,她右腿踢击。
他侧身,闪避她的攻击。
一个猛攻,一个化解。
然而,陈戎向来以进攻为主,他练的不是武术,时刻惦记着要收力,担心误伤她,他的动作畏手畏脚的。
倪燕归丢下了那把道具的倚天剑,赤手空拳,朝陈戎抡了过去。拳头过了十来招,她改变方向,从下路快速突入,以膝盖进攻。
陈戎转腰一闪。
她动作快,却是个假动作,这腿放下,她换条腿向上抬。
陈戎一边防着自己被打,一边防着打到她。顾此失彼,被她撞了个正着。当下,他的身子一僵。
同时僵住的还有倪燕归。她踢到了不该踢的部位,她本意是要踢他的上腹。她预判错误了,她止住脚,连连后退两步。
陈戎弓起背,半蹲下身子。
散打有规定,比赛中禁止击打后脑、颈部以及裆部。若非她求胜心切,上下夹击,他不会受这一遭。她后悔了:“你还好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戎的牙关直打颤,背脊拱成了一道弧。
倪燕归跟着蹲下去:“怎么样?”
他没反应。
她去扶他,手指感觉到他的微颤。她心惊,不会这一下把他灭子绝孙了吧……
陈戎像是重伤病人,声音低不可闻:“扶我去……坐一坐。”
倪燕归觉得,他这时一定面色苍白,可能比面具上的白漆更白。她挽住他的手。
他大半的重量压向她。
她凭自己的力气,把他送到了亭子。
他靠着亭柱,坐姿称不上洒脱,像是浑身被卸了力气。
倪燕归左手抓右手,右手再抓回左手,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陈戎粗喘不止:“你不知道这是禁止部位吗?”
“我失误了……”她没了之前的气势,嗫嗫地说,“我送你到医务室吧。”
他有气无力:“说什么?说我被女朋友踢的?”
倪燕归哑口无言。她也坐下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