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玦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
两船渐行渐远。
可他如疯魔了一般,死死盯着她。
“主君,接下来怎么办?”入墨试探着问。
可是,沈玉玦不说话,只是有病般地将头轻轻一偏,望着远处船上,几乎已经看不清的阮清。
又盯着她,看她从容下了船楼,入了船舱。
那一头,阮清进了舱内,用指尖抹去脸上的血。
刚才在战火中,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娘娘可要紧?我去命人来处置一下。”赤练急道。
“不必了,船上伤员太多,我这点小伤,不值一提。”
战事稍歇。
阮清在潜龙号上粗略巡视了一周。
伤亡实在是惨重。
他们没能一举撞沉兰花坞,沈玉玦便绝对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
而且,以潜龙号上剩下的人手来看,也没可能火力全开了。
阮清嘱咐梅儿和兰儿,都去帮忙救治伤员。
自己则回到船舱,打开上船时带来的匣子。
里面,是当初从海神号离开时特意保存下来的东西。
一套“幽兰滑露”衣裙,还有沈玉玦未完成的“百鸟朝凰图”。
她将那幅图交给赤练,“帮我将它挂在船帆最显眼的地方。”
赤练不解,“娘娘,您这是……?”
“议和。”阮清抬眸,“再备一艘小船,我要见沈玉玦,只有我们两个。”
赤练咚地一声当即跪下,“娘娘不可!”
她知道,她是要以自己做饵,与沈玉玦同归于尽。
“有何不可?我来时,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一人不归,总好过全船的人都葬身海上。”
“可是娘娘……!”
“听话。全都死了,不值得。”
阮清摸着那套当初与沈玉玦初见时穿过的“幽兰滑露”。
“况且,也不一定会死……”
她催动笛哨,招来一只食人蜂,让蜂子落在腕上,蛰了进去。
毒素发作,又是好一番痛苦折磨,才压住了体内的番木鳖之毒。
阮清伏在床边,额上沁出一层冷汗。
“赤练,听话,去做你该做的事。”
曼陀罗的瘾,越来越大,番木鳖发作得也越来越频繁。
她现在全靠这些蜂子撑着。
就这么折腾下去,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