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薄被之下,少女的衣裙虽干了却有些狼狈,下身亵裤从膝弯割裂开,两手双膝均缠了纱布。
谢婉不禁怒意丛生,抖着手转身:“请诸位大人回避一下。”
箱笼抬到牢内,梁江梁河默默退下,裴鹤铭面色凝重的又看了女孩一眼,让人送了热水来,这才带人出了大牢,并将那处严防死守,谁也不准靠近。
明明是在刑部大牢,却被裴鹤铭置备了好几件木架,摆置铜盆的和挂手巾衣裳的,只有些旧了应当是临时从府衙里挪来的。
谢婉绞了帕子,将她脸上擦拭干净,从箱笼里挑了件中衣中裤,换中裤时擦碰到了双膝,感觉她身子一抖,谢婉紧张道:“很疼吧,那我轻一些……”
“是有些疼,但吃了药,比方才好多了。”
汤药还是裴鹤铭捧进来的,他一言不发就站在跟前看着她喝净。
宋清也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就宫墙坍塌这件事,她仔细回想圆脸宫女的神情,最初是没想到她会跟着,回坤宁宫的途中宫女四下张望,到了危墙边刻意走的极慢,墙倒了,宫女撒腿便跑,这不是明摆着提前知晓会塌麽?
但个中缘由岂是她能猜到的,加上现下正烧的难受,只觉脑中一根筋拉扯的嗡嗡作响。
她抚着额角,看向谢婉:“我再睡一会就好多了,这里是刑部牢狱,你不能在这儿待着。”
“你都能待,我有何不能的,”谢婉倒比她看的开,打开食盒将米粥端出来:“这是大伯母让庖厨做的,你吃点东西。”
她用勺子搅着粥,默了一瞬才接着道:“你家人不在,我便是你的家人,我是来陪自己的妹妹。”
家人,宋清默默念叨这两个字,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那经受再大的困难也能一笑置之。
原本关的只留一丝缝的天窗此时被晚风吹开,隐约可看到一轮明月高悬,皎洁月光穿过缝隙落在牢内,投出一片清辉。
……
已是宵禁时辰,六宫却人心惶惶,工部杨云生白日带了营缮清吏司陈郎中等人勘验了宫墙,发现虽有裂痕却不至于遇水即塌,又在墙体之后发现草丛有踩踏痕迹,但因被雨水冲淡而无法得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