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牺牲、绝望的疯狂,在Knob总是涨满喜悦的胸膛中悄悄茁壮。
而那时的罐子,竟再一次粗心地没有察觉。
他只知道,Knob即使在热水里,体温也是冰凉的。
「辛维,我一直……有个梦想……」
最後Knob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开口,像在说给自己听。他把头重新埋进罐子厚实的胸膛,累极似地缓缓闭上眼睛:「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很了不起的人,有很多的钱,能够买一幢大房子、一座花园,我想要再回去找我母亲。告诉她我不一样了,我不再是她的累赘,也不再是那个只会哭、给他添麻烦的孩子。然後告诉她,我的价值不是只有这具肉体,她也不是。我们都是人,活生生的人,可以彼此相爱,可以得到幸福……」
Knob再清醒过来的时候,起居室已经被清理乾净了。自己身上的戏服也被换下来,卧房里的床垫还被挪到了外头,自己就美美地躺在床垫上,身上还盖著毯子。
他舒了舒有些疲劳的腰,往上一看。却发现罐子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手还和他的右手相握著,发现他醒来,低下头对他微笑著:「醒来啦?」
Knob看他眼角挂著些微泪痕,竟似哭过一般。才发现他另一手拿著自己带来的英文剧本,已经看了到了尾段,罐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剧本上,「这是个好剧本。」
他抿了一下唇说,Knob看著他微肿的眼眶,淡淡地笑了:「对吧?」
罐子快速在手中又翻了一下,盯著封面的剧名开口,
「聚集了一切被丢弃事物的垃圾场、因淫罪被城市放逐的母猫、还有因为无用被主人丢弃的机器人,以及浑身缺陷、无可救药,却又不自觉受对方吸引的Tim和Ivy……如果可以演的话,那一定是个很美丽的戏。」他闭上眼睛想像。
「很悲伤的戏。」
Knob补充。罐子看著他的眼睛,蓦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那就来演吧!」
Knob「咦」了一声,马上说:「不行啦,那是英文的耶,我又看不懂。而且学姊说,这出戏到现在还没有中文译本,而且难度很高,还要配合舞蹈什麽的……」
「我会把他译成中文。」
罐子把剧本卷起来,放在掌心紧握著:「嗯,我想应该不是一夕之间可以达成,但不管花一个月、两个月或是一年、两年,我都想把这个剧本呈现到舞台上,让所有人看见。Knob,我想和你一起演这出戏,总有一天。」
Knob看著他的神情,印象中,罐子的眼睛,从未像现在这样神采弈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