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八吸吸鼻子,眨眨眼,觉得自己的行为和娘们似的——但是他坚决否认,和那个谁有关。
没有错,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坚决没有。
……
感觉到一个高大的身型忽然出现在身后,紧接着,带着熟悉的白色手套的手,轻而易举地从储物柜上将陆八要的东西拿下来。陆八放下垫着早就发酸的脚,半侧过身,沉闷地说了声谢谢,从男人手上接过,低着头想到沙发上去处理自己那被割得像要准备下锅的火腿肠似的手臂。
半步迈出去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身后一股大力一拽,强行地摁回储物柜上。后背重重地磕上有突出棱角储物柜,下颚被死死地大力捏住,脸向上强行扳起。
只是背后磕痛的那一瞬间陆八有一秒的蹙眉,很快,他恢复了面瘫,垂目,淡漠地拍开捏住自己下颚的手,他说:“滚。”
“……”里德盯着陆八,有些后悔刚才在卧室的举动。
陆八的出言嘲讽触及了他一直以来以为并且为自己设定的某个底线。
他以为自己被激怒了。
……
可是当看见比自己矮一些的男人站在客厅,踮着脚试图从高处拿下那个止血剂,当止血剂第二次从他的指尖向柜子里更深处滑开时,里德站在一侧清楚地看见,那一刻,陆八眉头轻轻皱起,鼻翼稍稍紧绷,紧跟着,眼角泛起一小片不易察觉的红。
刚洗完澡,柔软的黑发还没来及擦干,柔软地紧贴在白质的后颈脖上,因为抬头拿东西的缘故,从侧面看起来,陆八整个人的气势减弱,那个在战争中一枪果断射瞎“敌人”右眼,毁去外来入侵者护航舰的人,脱下了军装,其实不过是个凡人。
里德意识到,也许陆八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耐折腾。
他不能指望陆八能像火燎一样,被自己砸过以后嬉皮笑脸地捡起来摆回自己面前,也不能指望他像黑燎一样,被嗷嗷叫着扑过来跟自己打个爽快。
受到了不公平的伤害之后,他会一眼不发地扭头转身走开。
正如现在一样,双目中带着嘲讽和淡漠,叫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