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炼剑,以身祭剑,在古代传说里绝不罕见,干将莫邪等耳熟能详的名字在他脑海中闪过,一时间竟无法断定这男人到底在炼什么绝世名器。
但滴血喂剑只是开始。
到了夜里,漫天星辰倒映池中,水波潋滟,星光灿烂,男人从七个池子里各取了一点水,然后分别倒入熔炉之中。
也不知是不是冬至的错觉,他看见一幅星图从熔炉中缓缓浮现,熠熠生辉于熔炉上空悬浮了几秒,又缓缓消失。
熔炉里的红色逐渐变白。
眨眼又是白天,春山如笑,满眼俱是郁郁葱葱。
男人手中拿着一枝松木,从山中走来,又一次投入熔炉之中。
熔炉由白变黄。
冬至看着自己周身的季节一日三变,早已忘记外界时间的转换,他不知道是幻境中时间错乱,还是流逝加快,恍惚有种一日千年的错觉,自己从青春少年历经千年风雨,眼看着熔炉内铁水翻涌不休,越发期待对方到底能练出什么来。
男人从山巅带来冰雪,从天空接来雨水,又从林中引来白岚,从地底抽取玉髓,将所有东西放入熔炉之中,如此反复若干次,他终于露出满意笑容,将熔炉内的金水倒入剑模之后,待其冷却,开始又一次进行锤炼。
所谓千锤百炼,始出真金。
当头顶的太阳逐渐西去,星月驱逐了晚霞,换上闪闪发亮的夜幕时,男人反复无数次的浇灌锤炼,手中的剑终于逐渐定型,崭露出它最初的模样。
冬至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他握着长守剑被拖入这幻境之中,看见的场景必然也与剑有关,本来还以为男人手中锤炼的就是长守剑,可当剑初具峥嵘时,他又发现并不是。
三尺多的长剑,剑身隐隐泛着灰白色的光,上面弯弯曲曲,似有无数纹路,垂映苍穹繁星,亘古肃穆。
冬至心头一动,抬起头。
明月当空,正北方,一串星辰熠熠生辉,正映着地上的七个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