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达明不能言明自己已经经历过此间种种,亦是不信人死还能重生,所以话到嘴边,只蹦出一句干巴巴的:“猜的。”
伊默狐疑地眨了眨眼睛,不敢反驳,却小幅度地挣扎:“不要抱……”
李婶也跟在季达明身后叫:“少东家,您抱着他做什么?”
“我真是服了你们。”季达明终于从重生的震惊里回过神,瞪着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家丁,“几个包子而已,多大点事!”
“您没生气?”李婶替他们掀开后堂的门帘,见季达明点头,连忙吆喝家丁打水给伊默洗澡。
伊默这回是真的急了,硬是从季达明怀里跳下来:“季先生,你们这是……”
季达明还没开口,李婶倒自作主张地张罗起来:“咱们少东家心善,留你在公馆多住几天。”
季达明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心道这话说得跟他要将伊默卖了似的。伊默听罢果然当真,缩着脖子往门边跑,还好季达明眼疾手快地把人逮住了。
“婶,你去前面忙吧,我来和他说。”季达明拎着伊默的衣领叹了口气。
于是李婶像是怕他要打伊默,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留他俩在亮堂堂的屋内干瞪眼。
季达明一时语塞,算上今日梦醒之前,他已有两年多未与伊默说过话,更何况面前坐的是还未嫁与自己,对未来一无所知的伊默,那些体己话一句也不适合现在说,他便硬着头皮哄:“你且留下吧,李婶看你,像看早些年夭折的儿子。”
伊默原还怕得发抖,以为季达明要打人,现下听了这话,怔了怔:“季先生留我是这个缘由?”
话已至此,季达明也只得点头:“你别看她逮你时凶,其实就是不想让你偷,我若真的罚你,她是舍不得的。”
伊默闻言羞愧万分,扒拉着手指,喃喃自语:“太饿了……”
伊默的回答宛如生着倒刺的藤蔓,顺着季达明的心房盘根错节地生长,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受一丝丝苦他都心疼,又怕情绪激动时开口吓着伊默,于是强忍着扭开头,刚巧家丁端来了浴盆,季达明连忙往屋外走:“你先洗着,我待会再来与你说话。”
他掀开门帘,被明晃晃的日光扎得眼眶发酸,不由自主回头:“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