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赶忙把递到唇边的蜜枣拿回来,忐忑地捏着包枣的纸:“季先生,你吃饭时说要和我谈码头的事。”
季达明掀开蚊帐坐到了伊默身边,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腿:“坐这儿。”见伊默不肯,直接伸手把人抓了过来,“小默,孟泽的事我的确生气。”
伊默听了他的话,耷拉着脑袋不动了。
“可孟泽因为一笼包子惦记起季家的货,是你我都预料不到的事情。”季达明低头捏了捏伊默的脸,“所以我气,也只会生孟泽的气。”
“季先生,就算你这么说,孟泽也是我带来的。”伊默垂头丧气地嘀咕,“我不来,孟泽也不会来,季先生的货也不会出问题。”
季达明被伊默说得语塞起来,盯着这人瘦削的脸颊看了半晌,忽然灵光一现:“不对!”
伊默被他提高的音调吓了一跳:“什么不对?”
“小默,你还记得第一封信是哪天寄来的吗?”季达明捏着伊默的肩欣喜地问,“快好好想想!”
“六月……六月七日。”伊默的记忆力好,略一思索就想起来了。
“不错,六月七日货物就出了问题,可那时你还没来偷包子呢。”季达明抱住伊默的腰,“所以孟泽一定是早就盯上了我的货物,你就算不来,他也会与盗贼勾结。”
伊默恍然大悟:“季先生是说……孟泽早就打了这批货的主意?”
“一定是了。”季达明前世也未曾想到这一层关系,如今想通,一切都明了了,“你前日为何要来季家偷包子?”
“我和孟泽饿得不行,路过公馆的时候他说闻见包子的味道了……”伊默提及此事仍旧羞愧,“我……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所以溜进来偷了一笼屉的包子。”
“这么说,是孟泽告诉你我们家有包子的?”季达明猛地一拍大腿,暗暗诧异于孟泽的城府,“小默,孟泽或许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
烛火被微风吹得摇晃起来,季达明说完怔住了,紧接着忐忑席卷而来。此时的伊默与他相处不足两日,和孟泽却认识了数年,不信这番说辞尚是小事,若是因此觉得他心怀不轨可就遭了。
季达明活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如今却对着懵懵懂懂的伊默束手无策,紧张得不敢呼吸,屏息凝神等对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