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轻咳一声,将他双手掰开,往前大步流星地走开几步,再驻足回首,催促道:“还不跟上?”
——的确像是无恙的架势。
吕布唯有强行按下疑心,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郭嘉被吕布抢先一步,倒没感到不快,等燕清撇开对方了,他便疾走几步,跟上去,一手不由分说地抱住燕清一臂,给他一些支撑,然后细声问道:“主公感觉如何?”
他难得这般低声下气,脚下其实虚浮着的燕清也毫不客气,径直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这送上门来的手杖身上,旋即凉凉道:“多谢护法关怀,并无大碍,歇上片刻,应就好了。”
郭嘉被方才那猛然一压,惹得气都少喘半截,闻言眯了眯眼,偷摸伸出一手,不死心地准备往燕清腰上轻戳一下,探他虚实,却被燕清给警惕地挡开了:“做什么做什么?非礼勿为!”
燕清可不打算逞强,而在群情涌动的此时此刻,步行或是骑马回去,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他施施然地走到车驾边上,踩着脚踏,正要上去,察觉出他这会儿其实无比虚弱、只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的吕布,也实在憋不住了,双臂一展,大跨一步,就将燕清从背后结实抱住,半曲的长腿一伸直,根本无需垫脚的玩意儿,就把他给安安稳稳地送进了车厢里头。
“你——”
燕清惊讶之下,话刚起头,通过掀起的车门帘照进来的亮光就一下被紧跟着钻进来的雄壮身躯给挡了个干净。
看着吕布脸色沉沉地坐在自己对面,一声不吭地就开始翻厢内屉笼,轻车熟路地取出软垫、糕点和凉好的茶水,一溜摆在燕清跟前后,就神色笃定地抱着双臂,开始虎视眈眈。
燕清:“……”
是被看穿了吗?
他是一向不爱示弱于人前的,尤其吕布好操心,但凡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哪怕只有丁点大,也能闹上天去。
不久前又同自己情意相通了,本就护得死紧了,这下只怕还变本加厉了一些。
就在他们双眼无声互望,谁都不肯先动作的时候,郭嘉踩着脚踏,哼哧哼哧地上来了。
“都好了,出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