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或许玉揭裘没什么相见的对象,又或者他并不清楚那是谁。因而师尊永远是模糊不清的。

“你要去哪?”慕泽问他。

玉揭裘自知破戒,避开对方,惜字如金道:“赴约。”

“你姑母……”慕泽用寂寥的目光望向他,“你不怕有去无回?”

他与姑母之间,有的只是血海深仇罢了。

玉揭裘沉默了一阵。

“既是一家人,”他坦然自若地吐出歪理邪说,急切想要模仿什么人,又或者贯彻怎样的理念。即便实质是自我毁灭,他也想要变成自己以外的某种东西,“纵然知道对方有所图谋,却仍旧愚不可及地相信……这才是人不是么?”

玉揭裘下了山。

朔日夜,江兮缈又一轮病发,心中不安,啼哭不已。鼎湖几个弟子与师长正聚在江兮缈卧房里外,焦头烂额,担忧她的安危。

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宣窗外有脸尖、两耳、四条腿、阔尾的影子漂浮而过。

滚烫的心消失不见了。

就像什么在从心中剥离一般,小狐狸感觉到了很多很多的疲倦,堆积如山,如同干燥的书卷。胸前的伤口很快便愈合,但她明确地感觉到,有些东西弥补不上了,消失了。这很好,令她感到很安心。

她好像这样才完整了。

因为痛苦早就该失去了。

小狐狸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自己。

心境当中,有个声音在耳边聒噪,先是叫了她的名字,随即说:“你瞧瞧自己的样子。这不,你也跟我那时候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