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心答:“按照跟你之前商量好的,现任官员家的小姐不娶,但最好又得是书香门第”
“说来也巧。我有位江西分宜县老乡,名叫严淮。是个屡试不第的老举人。他家小姐严娇年方二八,长得又沟沟又丢丢,还懂得琴棋书画,品性又好.”
常风问:“这位严娇严小姐人在江西嘛?”
王妙心解释:“在京城。严淮家资丰盈,为了会试方便,六年前干脆在京城买了一处宅子,定居备考。”
“哦对了,严家像极了常家。”
常风问:“哦?怎么说?”
王妙心道:“严娇上面有个二十四岁的兄长,名叫严嵩。他今年刚刚考取江西乡试举人。明年会试,严嵩会跟父亲严淮一同进贡院。”
“常爷跟破奴侄子不也是明年同入贡院嘛。都是父子同考,所以我说你们两家很像。”
常风笑道:“原来如此。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按我的意思,还是让严娇和敬武见一面,看看孩子们的意愿。”
王妙心有些为难:“还没下定的未婚男女见面?这不符合礼仪啊。严淮虽不是进士,但却是一个时时刻刻把古礼挂在嘴边的老学究。”
常风给王妙心倒了杯茶:“妙心兄,你聪明一世,而今怎么糊涂了?锦衣卫栽赃官员都是小菜一碟,何况安排一对年轻男女在街面上偶遇?”
王妙心一拍脑瓜:“常爷说的是。是我糊涂。安排偶遇的事,包在我身上。”
常风跟王妙心聊了一会儿。饭厅开饭,二人又畅饮了几杯。
吃过晚饭,常家一家人走到府门口,送王妙心走。
王妙心进了官轿,刘笑嫣半开玩笑的说:“亲儿子的婚事还没着落了。倒帮干儿子寻了一门亲。你这人偏心。”
常风笑道:“皇后娘娘发话了,等破奴明年高中进士,就给他赐婚。咱儿子的婚事,咱们也做不了主啊。”
翌日,常风下了早朝,回到值房。
钱宁走了进来,拱手行礼:“常爷。”
常风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咱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别搞这么多虚头八脑的礼节。”
钱宁笑道:“我拿您当亲大哥。家礼不可废嘛。”
常风问:“江彬呢?”
钱宁答:“去兵部开调任委札了。”
常风又问:“昨夜的酒喝得咋样?”
钱宁道:“江彬这人很实在。虽没酒量,却有酒胆。喝多了给我讲了山西的许多奇闻异事。”
“呵,有件奇闻异事把我吓了一大跳。”
常风随口问:“哦?什么事?说给我也听听。”
钱宁讲述:“晋藩一系的庆成王,竟生了九十一个孩子。其中儿子四十四人,女儿四十七人。”
常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你说他有多少个孩子?”
钱宁答:“九十一个。”
常风咋舌:“我的天。庆成王是郡王。除了他的嫡长子继承郡王位。其余儿子都会受封镇国将军。”
“所有女儿都会受封县主。晋藩宗室,一下就多出了九十一张长年吃皇俸的嘴!”
大明的亲王、郡王自永乐朝之后已鲜有实权。他们唯一的爱好就是跟女人睡觉、生孩子。
床笫之戏不仅爽身爽心,还能挣钱。王爷们每多生一个儿子或女儿,便能从朝廷这里多领取一份皇俸。
常风想起了一件事。
一个月前,他看到邸报,邸报上山西巡抚禀奏,山西宗室规模天下第一。宗室岁禄高达七十七万石。
七十七万石皇俸,占去了朝廷每年实物税总收入的三十分之一。
别小看三十分之一,这只是晋藩宗室而已。加上其余各省,朝廷收入的四分之一都拿来供养宗室了。
如果每个宗室都像庆成王这样,一个人生下近百子女恐怕用不了几十年,大明朝就会被宗室们吃干抹净。
常风决定管管这件事。
宗室一向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毕竟人家是皇帝的亲戚,都姓朱,自古疏不间亲。
常风若要管庆成王的事,必要想一个巧妙的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