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洪涛:“……”
这该死的恶趣味。
没等他的回答,那人哈哈笑了起来,摆摆手:“别介意,我开玩笑的。不过郑先生对那位好像是有点特别。”
“真是不懂你在说什么。”郑洪涛额角青筋直跳,拂袖欲要离去。
这时,那人声音稍沉:“先生这就打算背叛我了吗?就像你当初背叛尉迟幸那样?”
“……”郑洪涛的背影在瞬间有些发僵,好半晌他才哑着声音道,“首先,我没有背叛尉迟幸,其次,我也没有打算背叛你。”
纪砚尘前不久才出口的话毫无征兆地在郑洪涛的脑海中浮现——
“现在的你只是个苟延残喘的垃圾,这样的你……”
“唯一剩下的价值也不过是我拿去和尉迟幸做交易的筹码罢了。”
……
他不由得苦笑:“我现在哪有背叛任何人的筹码?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真要说起来,你们还愿意争抢才是我的荣幸。”
小主,
不像某个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样就好。”树下的人缓缓走出来,月光照亮他冰冷的侧脸和锐利的下颚骨,正是魏池。
“很多人现在都把他当做制胜的筹码,觉得有了他就能得到来自梁夏的援助,这只能证明他们的天真。因为……死人是不会创造价值的。”
郑洪涛闻言转过身,隔着几步远与魏池对视,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您说得对,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死人,我也觉得您的那些弟弟很天真。”
当然,天真的不只是他们。
郑洪涛默默在心中想到。
刚才之前他不会有这样的念头,可在见过那样的纪砚尘后,郑洪涛不得不承认,纪砚尘已经成长到连他也看不透的地步了。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选择独自深赴虎穴,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饶是如此,郑洪涛也觉得纪砚尘没那么容易死。
不仅如此,他很可能会让逐渐趋于平静的凉上再度陷入自顾不暇的混乱。
这么一想……
还有点期待。
郑洪涛默然思忖,意味深长的目光在魏池身上一扫而过,最后一切情绪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几日天气算不上太好,铅灰色的云层沉沉下压,笼罩在整个炬城之中,无声中透露出风雨欲来的气势。
贺成江站在廊下,手里拿着松云刚刚送来的信。
信来自四百里外,是贺成江专门安排保护纪砚尘的暗卫传回的,其中清晰地写明了纪砚尘每一天的情况,事无巨细,就连他每天吃过什么,吃了多少都有记录。
这些暗卫并不在商队明面上现身,就连严魏庭也只以为纪砚尘这次出行只带了那个叫风行的护卫,只有纪砚尘知道有多少暗卫跟在自己身后,这是贺成江留给他的保障,确保在意外发生时他能有更多的存活几率。
对此纪砚尘并没有拒绝,他清楚自己多受人觊觎。
即便现在没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能掉以轻心。或许连他本人也没有意识到,过去那长达半年的逃亡让他对类似的事情产生了难以名状的阴影。
。
松云快步穿过院子,率先看到的是世子手上那有些皱起的信纸,心下一突,下意识就要调转步伐却已经来不及了。
贺成江抬起头,漆黑的目光闪烁着不满地情绪。
“咳……世子。”松云连忙止住脚步,站在院子里微垂头对他示意,并竭力表现得非常无辜。
“他晚上只吃了不到半个饼。”贺成江咬牙切齿,就好像这是一件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松云一脸空白:“……啊?”
“姓严的怎么这么废物,怎么能只给他吃饼,他难道不知道阿砚身体不好吗?!”贺成江一字一句,声音低沉,比此刻阴云密布的天空还要风雨欲来。
松云:“………………”
虽然不太能理解他家世子这时不时的发疯,但他总算明白了,肯定是信上写了公子不好好吃东西。
跟在贺成江身边久了,松云是第一次看见这位爷对另一个不姓贺的人这么好,好到每天十句话至少七句都是那位公子。